『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壮壮?”
“爹, 壮壮这是怎么了?”
丁氏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这才几天的时间,孩子就成这样了?
问话时,她的声音都是抖的。
丁弘林将打摆子的外孙子抱住,往旁边稍微侧身,好让他不要弄伤自己,尤其是口中的白沫。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去,眼睛也瞪大了。
“妮儿, 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分神, 他手下的动作松了一点,壮壮得到了自由, 手脚不受控制的朝自己身上打去,尤其大力的打着自己的头。
丁弘林赶紧又抓住他的手,低声道。
“壮壮不怕不怕, 姥爷在这里。”
丁氏捂住嘴,一颗当娘的心都要碎了。
只见她家壮壮脖子往后背拱起, 形成一个别扭的姿态, 呼吸急促,嘴里有着奇怪的赫赫声
他的眼睛紧闭,但是眼皮却不断的鼓动,可以看出下头的眼珠子是怎样的剧烈颤动着。
丁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当下就是脚下一软,急急的扶住木门。
“这这, 怎么办怎么办?爹?对对, 大夫……我去找大夫去!”
说完, 她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闷头就往外跑,差点撞上了迎面小跑来的老林氏。
丁氏稳了稳身子,“娘?”
“让让,让让!”
老林氏这时候没有心情和自家闺女打招呼,她捧着一盆的热水急急忙忙的进屋,里头泡着两条棉帕子。
老林氏:“来了来了,布来了。”
她顾不得烫,快快的拧了条帕子递过去。
丁弘林先将壮壮嘴里的脏东西弄掉,又搭了一块热布在他的脑门上,这才空出手去刺激壮壮的人中,焦急不已。
“壮壮,壮壮?”
壮壮这抽风来得快也去得快,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他陡然一个抽搐,整个身子便卸下了劲儿来。
丁弘林松气:“好了好了。”
壮壮卸下力后昏昏沉沉的睡着,鼻翼发青发白,就连脸颊都小了许多。
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两成水分一样。
李华贤进来时,刚好看到丁氏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吓得木木的。
李华贤一惊:“这是怎么了?”
他朝丈人方向看去,当下便看到他怀中的壮壮,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这是怎么了?”
他说着话,目光看向丁弘林和老林氏,里头隐隐有着责备。
他好好的儿子寄在这里,这才多少天没见,居然就这么憔悴了?
抱在手中都轻了!
两个老人心里也不好受,丁弘林欲言又止,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低头没有说话。
罢罢罢,总归是他们两个老的不中用,没有将孩子照顾好,唉!
……
丁氏回过神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李华贤身边看壮壮,这一看,心都揪成了一团,连忙哄道。
“壮壮,娘在这,不怕不怕”
“娘不去做活了,娘好好的带壮壮,壮壮陪着爹娘好不好?壮壮?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丁氏见小孩昏沉着,心里又是一惊,她的目光急急的朝她爹娘看去,焦急道。
“爹,娘,壮壮这是怎么了?”
“刚才大锋哥和我说了,你们给壮壮看过大夫了,那大夫怎么说?”
丁弘林抬手,声音里难掩疲惫。
“大夫就说是受惊了,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老林氏摸了下眼泪,跟着道。“也不知道壮壮这孩子被啥给吓的,我现在想想,应该是前两天就有了,那时他老是呆呆的看一个地方,叫他好半天才回神”
“今儿清晨突然晕过去了,我不放心,便让大峰去唤你们”
老林氏拧了个帕子,替丁氏怀中的壮壮将汗擦干净,又在床头里翻出干净清爽的棉衣,准备给壮壮换上,她嘴里还不断的庆幸。
“现在一看,还好叫你们回来了,不然我和你爹啊,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李华贤听完媳妇说的壮壮打摆子,心里也跟着吓得厉害,连忙追问道。
“他早上也是这样的吗?”
老林氏摇头,“没啊,就是昏过去了,一会儿就醒来了,除了有些没精神,其他倒是还好。”
所以,他们那时喂了安神的药,心里也没有想太多,她是心里不安,这才托进城的大峰去唤一下闺女的。
丁弘林接话,“吃了药睡了一会儿,晌午反倒不好了,算上刚才那下打摆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李华贤心惊,他低头看怀中小小只的儿子,当机立断道。
“不行,这样子不行,爹,娘,你们帮壮壮收拾一点衣物,我和娟子带他去城里找大夫看看。”
老林氏:“哎哎!”
她伸出手继续道,“壮壮先给我。”
“……来,壮壮衣服湿湿的是不是不舒服啊,姥姥给你换件干净的,壮壮乖乖哦……”
老林氏对着昏睡的壮壮低哄,她解开小褂子上的盘口,不过是片刻时间,突然惊呼了一声。
……
“娘?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惊呼声,丁氏和李华贤都朝老林氏看了过去,丁氏着急的追问。
老林氏指着壮壮的身子,手指都抖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丁氏扒拉开剩下的衣物,这低头一看,顿时就惊了。
只见壮壮瘦瘦小小的身上有着青紫,看过去像是被掐的,又有一些像是抓痕。
老林氏摇头:“刚才还没有。”
她急切的回头寻求丁弘林的肯定,“老头子是吧,咱们刚才也有给壮壮换过衣裳,刚才都没有这些痕迹,对不对?”
丁弘林也是一惊,他连忙收了盘腿从床榻上下来,及拉着草鞋就过来了。
带着老茧的手摸过壮壮,“这是?”
片刻后,丁弘林斩钉截铁道。
“没有,刚才决定没有!”
他很肯定,目光炯炯的看向李华贤和丁氏。
“就算刚刚我抓着壮壮,那也没有使劲儿啊,绝对不是刚才弄伤的。”
众人都低头看壮壮身上的痕迹,丁氏将他身上的衣物都扒拉了下来,在脚踝处甚至有一个暗红色的手指抓痕。
……
鬼爪印?
一瞬间,四人脑海同时浮上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荒谬,但这事绝对有可能啊。
丁氏想起在城门口见过的县太爷,那时自己还不知道他是县太爷,自家壮壮半路上昏厥,就是他出手相助的。
那一次,他就说自家壮壮容易被脏东西吓到。
丁氏低头看壮壮。
难道,这次又被鬼吓到了?这些爪印,是被鬼缠上了吗?
……
丁氏猛地抬头:“娘,咱们村子最近有没有办丧事?”
老林氏慌乱,她连连摆手。
“没,没啊”
“就算有,我也不敢带壮壮去看呢,上次你说过后,我都避讳着呢!”
李华贤一把抱起壮壮,“我带孩子去找大人!”
丁氏:“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说完,这两人像一阵风一样的跑出了屋子。
……
老林氏拿着一条薄棉毯追了出来。
李华贤已经翻身上了白马,丁氏坐他身后,中间搂抱着小儿壮壮。
老林氏将薄毯递了过去,让丁氏将壮壮盖个严实,着急的唠叨道。
“小娃娃不比大人,这马跑起来风大着呢有了消息捎人带句话回来,省得我和你老爹在家里焦心。”
丁氏:“哎!”
“爹,娘,我先走了。”
老林氏挥手追出几步远,“慢点啊!”
……
“驾!”
随着扬鞭打马,马儿一声嘶鸣,一个抬蹄便得哒得哒的往前跑了。
风夹杂着黄尘和沙土,刮得面皮生疼生疼的。
丁氏搂紧壮壮,“慢点慢点,颠到孩子了。”
李华贤忍着焦心拉了拉缰绳,身子下的马儿通灵性的慢下了步伐。
善昌县城。
夏日的酉时,西畔天空一轮红日还在拼命的晒着,几朵云儿飘过,想要将这炎热的日光罩住,最后染上一丝绯红,徒劳无功的飘走了。
宋延年在签到簿上画了个酉,手中的笔一搁,背着手步履轻快的往署衙后院走去。
散值了散值了!
准备开饭咯!
还未到院子,远远的便看了灶间烟囱里升腾起的炊烟。
宋延年心里喜滋滋的。
很好,这才是过日子嘛!
“娘?”
宋延年凑近江氏,亲呢的问道。
“今晚咱们吃什么呀?”
他看向江氏的手边,那儿有几片刮干净瓜瓤的寒瓜皮,瓜皮切得薄薄又细细的,旁边还有一小碟的葱花。
江氏随手倒了一些油到热锅里,不一会儿油温便升高,冒出白色的烟气。
“刺啦~”
江氏将切好的寒瓜皮倒入热油中,一边翻炒,一边闲聊道。
“这寒瓜皮甘寒,做清汤清凉又消渴,夏日吃这个最好了,你看到了没,你老爹这些日子脸上长了好几个疙瘩……丑死了,这就是热的,这寒瓜汤清暑利水,给他吃最好不过了。”
宋延年摸了摸自己的脸。
说得和花一样也是寒瓜皮,做汤也是一股瓜皮味,他才不爱吃!
“娘,那就让我爹多吃两碗吧,我没有长疙瘩,就不用了。”
他拿筷子夹起另一个盘子中咸香的笋干炒肉,笑道。
“我吃这个就行!”
“唔,好吃!”
江氏瞥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
宋延年闹完江氏,便去五斗柜里拿出茶托,将江氏煮好的几道菜端到院子的石桌上,又打了几碗的饭,摆好碗筷,这才开始去喊他爷奶。
这些日子天热,屋里闷得厉害,这样在院子里乘凉吃饭,倒是颇为悠闲自在。
……
李华贤来得时候,恰好便赶上了吃饭时候。
“昆布,大人呢?”
昆布:“散值了,在后院呢,估计在用膳吧。”
李华贤看着媳妇怀中的小子,心里着急不已。
昆布:“我帮你去看看吧,刚才大钱哥说了,大人有说你要是来了,都可以找他。”
李华贤感激不已:“太感谢大人了,也谢谢昆布。”
……
昆布站在石桌下首七八步远,躬身道。
“大人,李衙役抱着他家小子,想求大人帮忙看看。”
宋延年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诧异,这么快就来了?
“人在哪里?”
昆布:“在公堂大厅里等着。”
宋四丰摆手,“去吧去吧,孩子的事情要紧,饭一会儿再吃,我和你娘给你留着。”
显然,他也是听说了李衙役家里的事了。
宋延年:“不要留汤,要这笋干炒肉,还有蜜汁翅根……”
宋四丰瞪眼:“不许挑食,快去!”
宋延年:……
行叭,你是老爹你说了算!
他大步朝署衙大堂走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李华贤身边身穿寿衣,半睁着眼的老者,当下心里一惊。
宋延年快速的翻了个手诀,“疾!”
随着话落,一道符文带着莹莹白光,以凛然的姿态朝身穿寿衣的老者压去。
半睁眼的寿衣鬼张嘴,发出尖锐的咆哮,伴随着如烟雾般的黑气,老者的亡魂陡然消失。
符文找不到目标,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转了片刻,便如星光一般的溢散开了。
李华贤惊疑不定:“大人,方才那是?”
宋延年诧异:“你们看见了?”
李华贤摇了摇头又点头,“只是听到了一道声音,尖锐又刺耳。”
还有种渺渺听不清,好像被什么盖住了一般,雾蒙蒙的感觉。
旁边的丁氏也跟点头,她急切的道,“大人,我也听到了。”
“那是什么?”
丁氏环看周围,眼里有着难言的惊惧,但就是这样害怕了,她都将壮壮抱得很紧。
“大人这可是有什么脏东西跟着壮壮了?”
丁氏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松开壮壮一点,去褪他身上的褂子。
“大人你看!”
……
“这是……鬼印?”宋延年凝眉,看着那满是鬼气的手抓印,眼里有着凝重。
丁氏点头:“我爹娘说了,清晨的时候还没有的,就是壮壮打摆子后才有的。”
说完,丁氏又形容了下壮壮打摆子时候的样子,她期待的看向宋延年,问道。
“大人,这,壮壮这是怎么了?他会没事吧!”
宋延年手抚摸过小孩的天灵,将他有些飘忽的魂凝固到身体里,轻声道。
“这是吓到了。”
要是再吓个半天,估计也得和葛阿弟一样爽灵离家出走,然后痴傻多年。
宋延年继续道。
“打摆子也是爽灵不稳的原因。”
爽灵受惊想跑,身体对这爽灵却有吸力,这一个想跑一个拖拽,自然就形成了拉扯。
……
随着宋延年的手拂过,李华贤和丁氏惊喜的看到壮壮那不安稳的表情慢慢的平复,就连鼻翼间的青白都好似褪去了两分。
片刻后。
宋延年走到案桌旁提笔画了一道符,他将符折好放到丁氏手中,交代道。
“壮壮这孩子六感灵敏,平日里要将这符文带着,没事,等到小孩七周岁了就会好多了。”
七不但为人日,更有循环轮回,贯穿生和死之意,因此,这七周岁对小儿也是一个关卡。
丁氏苦恼,她家壮壮今年才四周多,那可还得要两年多呢。
……
宋延年手抚过壮壮身上暗红青紫的鬼印,鬼气被他手中的灵韵化去,最后印记便不见踪迹。
李华贤崇拜的看着宋延年。
“多谢大人!”
宋延年收回手:“好了,鬼气已祛,这几日日头也好,白天带着孩子多晒晒太阳,精神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李华贤不住的感激,只会重复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要不是有您救小儿,小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宋延年将李华贤搀扶起来,他想着方才看到的寿衣鬼,不禁问道。
“这壮壮又去参加丧礼了吗?”
丁氏连忙摇头:“没呢没呢,自从上次的事后,我都没带壮壮参加过丧礼,我也问了娘家爹娘了,这几日壮壮哪都没去呢。”
宋延年沉吟,“那就奇怪了。”
李华贤扯过自己的婆娘丁氏,一番询问后,这才知道大人刚上任的头一天,就救过自己家的壮壮。
当下又是好一通的感谢。
宋延年摆手:“些许小事。”
他迟疑了下,还是有些在意那寿衣鬼半睁眼的模样。
“或许,你们认识这鬼吗?”
他当下就将老人的样貌以及寿衣的样式说了一遍,见他们两个没多大的反应,宋延年走到案桌边,略一思考,毛笔沾墨,不过是寥寥数笔,一个老者的形象便被勾勒了出来。
宋延年让李华贤和丁氏过来看看。
“真不认识吗?”
这一看,丁氏立马愣住了,随即失声叫道。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宋延年向她看去,只见她一脸的震惊模样,抱着壮壮的手都抖了起来。
当下肯定道,“你们认识!”
李华贤也愣住了:“娟,娟子,这不是你大伯吗?”
丁氏还不相信是她大伯缠着自家小子。
她这大伯是个童生,以前在村子里做夫子的,人最是和气不过了,她是个女娃娃,按理来说是不能够读书识字的,她小时候性子倔,别人越不让她做,她就越想做。
这读书一事也是这样。
是大伯抱着她在膝头,教她握笔写人,教她诵诗明理
她成家后带着壮壮回娘家,大伯也是很喜欢壮壮的。
李华贤无奈:“你啊你!壮壮这么小,你怎么能带着壮壮回去奔丧?你瞧,都这么久了,你那大伯还缠着咱们家壮壮。”
丁氏也是怒了:“那我能怎么办!”
“你那么忙!你娘只顾着大哥家的小孩,帮我看一天的壮壮,就阴阳怪气的说个不停,还有你嫂子!”
李华贤讪讪不说话。
显然,他对自己娘的偏心眼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宋延年:
这再说下去又要是伦理剧了!他都散值了,才不想要继续判是非!
“好了好了,不吵了,壮壮的事情要紧。”
他想了想,便知道丁氏说的大伯已经过身半年多了。
按理说不该啊。
丁氏连忙补充道,“我这大伯人很好的,我们家也没有仇怨,一直都好好相处的,就连上次大伯的五七,我也是备了纸人金银烧去的,绝对没有半分不恭敬的地方。”
宋延年点头。
虽说人死如灯灭,但凡世的亲眷哪里能这么容易割舍下这份情。
这便有了做七的习俗,送走亲人,也是让自己的心平静安定下来。
黄泉路不好走,所以,这每隔七天,凡世的亲人便会为亡者做一场法事,很多迷糊的鬼甚至要在头七回魂日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了。
每逢七日设一灵座,其中以五七最为隆重,到了七七就是去灵,到了那时,凡世间的亲眷也已经慢慢的接受了亲人的离世。
眼泪属阴,眼泪少了,亡魂的牵绊便也少了,如此,走得便也安稳了。
宋延年沉思了片刻,还是觉得那寿衣鬼的情况不大对,他看向李华贤,开口道。
“要是方便的话,明日带我去山上走一趟吧,我替你们看看阴宅。”
李华贤自然无所不应。
丁氏惊讶:“难道是我那大伯的阴宅不对了?”
宋延年点头,“我刚才看到的那只鬼,它是半睁着眼睛的”
丁氏有些怕,她环看了周围一眼,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外头偶尔几声鸟鸣,衬得夜更加的静谧。
丁氏犹豫了片刻,期期艾艾的问道。
“这,眼睛半睁着代表什么意思……”
宋延年想了想,没有将话说肯定。
“明日先看看再说吧。”
因为这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丁氏和李华贤看了看怀中的壮壮,便决定不回南山厝了,准备一家人挤一挤,在府衙的门房里睡下。
昆布被李华贤抢了窝,抱着被褥嘟囔道。
“你们不是赁了院子嘛!又没多远,怎么不回去睡啊!”
李华贤伏低做小:“好昆布,就让我们住一晚吧。”
他讪笑了一下,继续道,“这不是想着离咱们小宋大人近一些嘛!”
昆布:
“行叭!你们别嫌我那窝脏乱就好。”
李华贤:“不会不会!”
昆布转身走了,准备去里头随便找个地方窝一窝,李华贤见他的背影不见了,这才转身回到小门房里。
“哎哎!咱们家壮壮醒啦?”
李华贤见到床上坐着的小人儿,脸上一下就堆上了笑容。
壮壮还有些迷糊,他看到爹娘还是很欢喜,奈何精神不够好,只能蔫蔫的喊了一声爹娘,便耷拉着头又想打瞌睡了。
李华贤心疼得不行,“乖儿,爹和你玩好不好。”
壮壮勉强打起精神,“玩什么?”
李华贤:“咱们玩转转神功?”
说完,他便拿脑袋瓜去顶壮壮的小肚腩,直把他逗得咯咯笑。
丁氏制止:“好啦好啦!壮壮还累着呢。”
这时,两人听到门口有敲门声,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宋延年。
许是夜深时分,这宋大人少了平时的几分严肃,月色下,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柔和的笑意。
他手中拿着一袋的水囊,风吹动他的衣袍,衣袂翻飞,看向这边眉眼舒展,眼里俱是笑意。
“壮壮醒了?要不要喝牛乳?”
丁氏回神,她连忙推了推李华贤:“还不快谢谢大人。”
她又看了一眼逆着光的宋大人,连忙低下了头,原来,以前读过的诗集都是真的啊。
当真有这般潇洒的美少年,举斛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宋延年将水囊递给了李华贤。
今夜月色微凉,他出来闲溜达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正在拼凳子当床板的昆布,这才知道这李华贤夫妻两没有家去。
他想了想,倒也是能够理解。
只是他算了算,这壮壮差不多也该醒了,这大人饿得,小孩可饿不得,眼下这般迟了,哪里还有什么吃的买,这才拎了一水囊的热牛乳过来。
宋延年:“我院子的灶房里还有一些稀饭,要是不嫌弃,一会儿自己去盛一点。”
李华贤感激不已,“多谢大人!”
宋延年看向壮壮,他逗了一会儿小孩,没一会两人就熟络了。
宋延年惊讶:“壮壮还记得我呀。”
壮壮重重的点头:“恩!骑毛驴的大哥哥!威风!”
宋延年:“哈哈哈,是哥哥威风还是毛驴威风啊。”壮壮绞着手指偷觑,显然很想说是毛驴威风,却又觉得这般有些不好。
他最后期期艾艾的来了一句,“都,都很威风。”
宋延年揉了揉他的脑袋,“滑头!”
片刻后。
壮壮突然扁了嘴朝丁氏伸手要抱。
丁氏着急:“壮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壮壮摇了摇头,“不是壮壮,是伯公,伯公痛,娘快去救伯公吧。”
丁氏悚然,她抬头看向宋延年,“大,大人,这是?”
宋延年顿时明白,这壮壮口中的伯公,应该就是丁氏那死去的伯父。
那边壮壮还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难受。
“伯公让壮壮快跑,他说他很难受,牙牙痛痛又痒痒”
“娘,壮壮有点怕,伯公突然变得好可怕啊,他要上来拖壮壮壮壮手痛,脚脚也痛”
宋延年看了一眼,壮壮说的地方,就是他被鬼爪抓过留印的地方,当下叹息了一声。
“那就没错,应该是阴宅出问题了。”
丁氏:“阴宅出事,那,怎么就找我们家壮壮了?”
宋延年看向丁氏,压低了声音。
“因为,他还是半睁着眼……”
月夜下,丁氏陡然打了个寒颤,她脸一白,看向宋延年的眼睛里有着惊惧。
……壮壮绞着手指偷觑,显然很想说是毛驴威风,却又觉得这般有些不好。
他最后期期艾艾的来了一句,“都,都很威风。”
宋延年揉了揉他的脑袋,“滑头!”
片刻后。
壮壮突然扁了嘴朝丁氏伸手要抱。
丁氏着急:“壮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壮壮摇了摇头,“不是壮壮,是伯公,伯公痛,娘快去救伯公吧。”
丁氏悚然,她抬头看向宋延年,“大,大人,这是?”
宋延年顿时明白,这壮壮口中的伯公,应该就是丁氏那死去的伯父。
那边壮壮还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难受。
“伯公让壮壮快跑,他说他很难受,牙牙痛痛又痒痒”
“娘,壮壮有点怕,伯公突然变得好可怕啊,他要上来拖壮壮壮壮手痛,脚脚也痛”
宋延年看了一眼,壮壮说的地方,就是他被鬼爪抓过留印的地方,当下叹息了一声。
“那就没错,应该是阴宅出问题了。”
丁氏:“阴宅出事,那,怎么就找我们家壮壮了?”
宋延年看向丁氏,压低了声音。
“因为,他还是半睁着眼……”
月夜下,丁氏陡然打了个寒颤,她脸一白,看向宋延年的眼睛里有着惊惧。
……壮壮绞着手指偷觑,显然很想说是毛驴威风,却又觉得这般有些不好。
他最后期期艾艾的来了一句,“都,都很威风。”
宋延年揉了揉他的脑袋,“滑头!”
片刻后。
壮壮突然扁了嘴朝丁氏伸手要抱。
丁氏着急:“壮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壮壮摇了摇头,“不是壮壮,是伯公,伯公痛,娘快去救伯公吧。”
丁氏悚然,她抬头看向宋延年,“大,大人,这是?”
宋延年顿时明白,这壮壮口中的伯公,应该就是丁氏那死去的伯父。
那边壮壮还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难受。
“伯公让壮壮快跑,他说他很难受,牙牙痛痛又痒痒”
“娘,壮壮有点怕,伯公突然变得好可怕啊,他要上来拖壮壮壮壮手痛,脚脚也痛”
宋延年看了一眼,壮壮说的地方,就是他被鬼爪抓过留印的地方,当下叹息了一声。
“那就没错,应该是阴宅出问题了。”
丁氏:“阴宅出事,那,怎么就找我们家壮壮了?”
宋延年看向丁氏,压低了声音。
“因为,他还是半睁着眼……”
月夜下,丁氏陡然打了个寒颤,她脸一白,看向宋延年的眼睛里有着惊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