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祂大刀阔斧, 步步生风的往前走了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泥塑神像的左手。
上头不但脸没了,还五指分明光秃秃的。
黑脸神明顿时更生气了, 只见祂怒目圆瞪,神情和神像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怒声瓮瓮如洪钟。
“好哇好哇!这小贼好胆!”
居然连祂唯一的身家,鹰眼大盘金戒也偷走了。
“好好, 很好!”
祂火冒三丈高, 在泥塑身前来回走了几圈, 脚步咚咚做响,直把庙宇的灰尘震得簌簌落下。
娃娃神抱阳不由得往抱月身后躲了躲。
黑脸神明侧头看了过去:“抱阳, 你躲啥?”
抱阳瑟缩了下,它扯过抱月的肩膀,让它挡在自己的视线前面,期期艾艾的开口。
“大人……不,爹, 爹的脸凶凶的, 抱阳有点怕。”
黑脸神明:
是祂想凶的吗?明明是这个小贼将祂哄娃儿的脸给偷走了!
祂越想越是生气,当真是一刻都耽搁不得了。
“走!孩儿们,咱们去将爹的脸找回来!这毛头小贼欠收拾,偷东西居然偷到他爷爷头上来了!”
抱月声音细细, 它小声的补充道:“爹, 还有亮晶晶的戒指。”
大人可是说了, 等它这个娃娃神长大了, 祂就把那大大的戒指炼成漂亮的耳坠子送给它
抱月眼里含着两泡泪珠:呜呜没了, 都被偷走了……
听着娃娃神的哭声, 黑脸神明麻爪的望天。
哄娃娃什么的, 真是太为难祂这大老爷们神了,祂就不该为了和山里的猴儿抢那几口小酒,为了威震猴儿,特意不带上善脸,将它留在了庙里。
现在好了,脸都被贼子摸走了,没有了这个脸,娃娃神看着祂的黑脸动不动的就掉泪。
……
左右各挂一个哭娃娃,黑脸神明心力交瘁。
祂怒目瞪向西南方向:好胆贼星,祂定然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寒风簌簌的吹鼓着黑脸神明的衣袖,月夜下,祂的身影左右飘忽,不过是一瞬间,便又在三丈开外出现。
两小只娃娃神变得小小只的被祂收拢在袖中,此时夜深人静,哭泣了大半天的它们香香甜甜的睡去了。
黑脸神明的神识扫过袖中天地,祂扬了一道带着酒气的灵韵到袖中,娃娃神们睡得更沉了,梦里依稀还有猴儿酒的甘甜清冽。
抱阳:“唔,香!”
黑脸神明:
一道灵韵如弹指般的朝抱阳的脑门飞去,却又在它肉嘟嘟的脸畔化为点点星光。
抱阳拽起身下的袖布,依恋的蹭了蹭,嘟囔:“大人……”
黑脸神明:罢罢罢,喜欢猴儿酒也没啥。
谁让它这般美味!
“梆~梆梆~”
“天寒地冻,小心火烛。”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更夫拿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又带上毡帽,这才觉得暖和了一点,他缩着背走在雪地里,时不时的敲一下手中的梆子。
……
“唉,真冷啊。”
更夫捏了捏酒囊,这才发现里头的酒快喝完了,他小心又爱惜的抿了抿一小口,让自己更暖和一点,这才将酒囊重新挂回腰间,继续敲着梆子往前。
……
他巡逻到县衙附近,抬头看了眼两个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走到石狮子旁边,准备偷懒歇歇脚。
片刻后。“咦,你谁啊!作甚在署衙门口鬼鬼祟祟!”
更夫揉了揉眼睛站直身子,厉声喝问!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署衙门前站了一个人影。
随着他的喊声,身影顿了顿,接着就见他的袖袍扬起,地上卷起一片风雪。
更夫再一睁眼,便已经不见府衙门前的身影了。
“咦?难道我眼花了?”
他摆了摆头让脑袋瓜更清醒一点,“算了算了,还是专心打更吧。”
走了一段路后,冻得不行的更夫又拿出酒囊喝了一口酒。
这一喝,他便愣住了。
酒囊里的酒不但变多了,还变好喝了。
“天呐,我这是遇到神仙了吗?”
没过几日,善昌县的坊间便又有一种异谈传出,说是他们这位小宋大人不单单请的了亡魂证人,还有神明提着猴儿酒来找他秉烛夜谈。
一时间,善昌县的读书人都羡慕得不行。
黑脸神明看着署衙大门,原先还在犹豫着是否进去,待听到更夫那句鬼鬼祟祟后,瞬间如棍棒敲头,警醒了。
是啊,祂可是苦主!
署衙的人又怎么样?
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当下便送了更夫一酒囊的猴儿酒,以谢他的提点之意。
……
风雪过后,黑脸神明甩了甩袖子,身影一淡一现,便出现在署衙里头。
祂顺着自己脸的气息,一路往后院走去。
祂越走越是生气。
瞧瞧这山石,瞧瞧这池塘,再看看那砌得又厚又整齐的院墙,还有那不咯吱的木门
都这般富有了,还好意思偷祂这穷酸神的脸和大扳指。
臭不要脸!
就在黑脸神明气势汹汹的进来时,宋延年侧了侧头,有所察觉了。
他天目中那颗圆陀陀又光亮灼灼的金丹滴溜溜的转着,随即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天地间涌来的灵韵失去了牵引,顿时如一阵春雨一般,细细蒙蒙的自半空中溢散而下。
星星点点的灵韵浇灌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一瞬间,百花枝蔓绕绕。
一阵寒风夹杂着冷然的雪粒吹拂而来,枯枝抽出嫩芽,绿枝中的花苞一点点的探头,微微抽动,羞羞涩涩的绽开出明媚的花朵,将整个院落染香。
黑脸神明进来时,恰好看到了这绿枝抽芽,百花盛开的场景。
祂十分的气怒便去了四五分,抬头看了一眼幽蓝的月夜,赞叹道。
“好!当真是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美,真美!”
……
宋延年自床榻上起身,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院落里。
他冲院子中的黑脸神明拱了拱手,轻声道。
“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黑脸神明听到声音,回过头看了过去,这一看,祂便愣住了。
只见眼前这个人面若冠玉,微风吹拂而来,他的宽袍簌簌飘动,周身有一层朦胧的金光笼罩,让他的眉眼看过去有几分的看不清。
“身外身?”
“小友,你也是修行之人,当知有些东西不可动,不可拿”
“爹,爹,不是他。”
黑脸神明的话还未说完,祂的宽袖中便有了动静。
接着,宋延年便看到有两只小小的娃娃神从面前这位黑脸神明的袖口中探出了头。
因为祂袖子的布料太过细滑,娃娃神往后跌了一跤,它手忙脚乱的抓住衣料,这才站直了身子。
宋延年眼睛一亮。
真可爱!
他笑眯眯的看着娃娃神,招了招手,两只娃娃神被瞧得红了脸颊。
抱阳攀着抱月的肩膀,往它身后躲了躲,小心翼翼的又探了探脑袋。
宋延年:
真的好可爱!
他抬头看向黑脸神明,热情的邀请道。
“夜里霜寒露重,大人远道而来,来宋某屋里喝杯茶吧,咱们有话慢慢说。”
书房的烛火亮了起来。
黑脸神明端着一杯茶香四溢的清茶沉默了:
祂不是来问罪的吗?怎么喝起茶了!
祂看了一眼宋延年。
面前这道人已经散去了身外身,祂这才看清了他的面目,是一个生得十分不错的年轻人,钟灵毓秀,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黑脸神明搁下茶,祂的面容不怒而威。
“小友,今日我来,是为了讨回我的脸的。”
正在笑眯眯的看着桌上两只娃娃神吃糕点的宋延年:
“脸?什么脸?”
他莫名了。
不是应该说讨回公道吗?
黑脸神明看着不过是一会时间,就和宋延年亲昵不已的两只娃娃神,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憋气。
要不是他的脸丢了,这两个娃娃神哪里会这么容易被别的小白脸勾去。
抱月的胆子比抱阳大,它放下抱在怀中的糕点,一下子跳到宋延年搁在桌上的指尖。
扯着嗓子喊道:
“是一个高高大大的伯伯,就是他,是他偷走了爹的脸。”
抱月回头觑了一眼黑脸神明,立马又调转了头。
呜呜,都是因为那个人,爹的脸才这么黑黑凶凶的。
害怕!
……
因为这娃娃神小小只的,它扯着嗓门,声音就显得有些尖,有些刺耳。
宋延年却一点也不以为意。
他将手摊开,让它站得更舒坦一些,同仇敌忾的讨伐。
“是吗?那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
“不急不急,你们都来报官了,大人一定替你们找回来!”
抱月:“多谢大人!”
它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一会儿,最后道。
“他还把爹的大戒指给偷走了!呜呜,那是我们庙里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了”
黑脸神明:“咳!”
祂瞪了抱月一眼。
这憨儿,怎么什么都往外说?祂堂堂一个神明不要脸的嘛!
抱月连忙捂住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又转。
宋延年原先听着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点头,越听到后来,他咋越觉得这抱月说的人有些耳熟。
宋延年看了黑脸神明一眼。
难道,这就是三伯那倒霉面相的债主?
他迟疑看向抱月,艰难道。
“你刚才说,他说自己叫宋三丰?”
抱月抱阳齐齐点头。
抱阳:“没错,他自个儿说的。”
随即它学着宋三丰的模样,将话说了一遍。
什么长得磕碜,嘴巴不甜,兜里还没钱讨人厌
“他拿了爹的大戒指,还把爹不凶的脸也揣进怀里带走了”
说到后头,抱阳瘪了瘪嘴。
都怪它们法力低微,根本就拦不住那贼星,这才让他自言自语之下便把东西拿走了。
宋延年:
他简直要掩面了,这真是太丢他们老宋家的老脸了。
……
宋延年站起来,郑重的拱手作揖。
“实在是惭愧,家里三伯行事无状。”
黑脸神明绷着一张脸没有接话。
宋延年连忙表态,“虽然他是我三伯,但我断没有包庇他的意思,大人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只管惩戒,不用顾虑我。”
他看了黑脸神明一眼。
面前这神明虽然脸黑了一些,但是说真的,脾气还真是不错。
要是小心眼的神明,他三伯哪里只是倒霉的面相。
就是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
黑脸神明将茶盏搁下,满意道。
“有小友这句话,我这心里就有数了。”
腰板直不起来,气短的宋延年连忙开口:“我为您带路。”
随着他的一个挥袖,黑脸神明和两只娃娃神察觉到周身的灵韵波动。
身边的景物如浮光掠影一般的淡去,不过是一瞬间,几人已经出现在了宋三丰的屋里。
“呼~嘘~,呼~嘘~”
屋内,宋三丰的呼噜声响震屋顶。
娃娃神对着床榻上的宋三丰指指点点,声音激动又尖利。
“是他是他!就是他!”
“爹,就是他偷走了你的脸!”
抱月:“还有大戒指!”
宋延年:
他又想要掩面了。
丢脸,丢脸,真的是太丢脸了。
黑脸神明的目光落在宋三丰床头的枕榻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哼!”
那儿祂的善脸还发着莹莹的白光,人证物证都在!
祂伸出手,原先静静躺在宋三丰旁边的面具和戒子化作一道光,瞬间飞到了黑脸神明的脸上和手上。
宋延年看着不过是一瞬间,黑脸神明便成了面如冠玉,一脸慈悲相的模样。
虽然面容慈悲,但祂的内里可是不变的,只见神明目光不善的盯了宋三丰一会儿,这才沉声道。
“哼!好一个秃子打伞的贼星,偷东西偷到我冥清真君头上了,好胆!”
宋延年:……原来是此地的冥清真君啊,听说此神爱憎分明,黑脸脾气暴躁,白脸阴阳怪气酷爱喝酒……
他看向犹自打呼噜的宋三丰。
居然敢偷神的东西?一脸倒霉相也是应当的。
……
接着,一丝黑气从冥清真君的指尖弹出,似一条烟雾的小蛇钻进了宋三丰的口鼻中。
原先做着发财美梦,不断咂舌的宋三丰,开始了一阵阵的噩梦。
梦里,一直有看不清面容的影子追着他讨脸。
宋延年跟着冥清真君看了一会儿宋三丰的梦境,冥清真君犹觉不够解气,祂看了一眼宋延年。
宋延年拱手:“大人请自便。”
冥清真君:算了算了,看在小友的面子上,祂惩戒个把月时间吧。
接着,祂以灵韵为笔,凌空写了好几封书信,随着祂笔墨的一推一放,书信化作点点莹光,散在了空气中。
接着,宋延年便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他三伯身上神的庇佑一个个的散去,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祖宗庇佑。
宋延年:
难怪是这般倒霉的面相,原来是众神厌弃啊。
冥清真君满意的点头了。
这酒没白喝,几个同僚够意思!
鸡鸣声起,天光出现一道白。
冥清真君顶着一张俊脸,怀里揣着宋延年给娃娃神的各种吃食,笑着对宋延年告别。
“小友,咱们下次再聚。”
“你这三伯是讨厌了一些,但你不错。”
祂赞许的拍了拍宋延年的肩膀,“你喜欢喝酒吗?”
宋延年:“喜欢。”
酒鬼面上,就是不喜欢也得喜欢啊!
冥清真君笑得更畅快了。
“好好!我就喜欢会喝酒的痛快人!过些日子,我带猴儿酒来和小友畅聊。”
“孩儿们,走喽!”
祂伸出手,趴在宋延年肩上的两个娃娃神还舍不得归家。
冥清真君摸了摸脸,确定面具都带好了,见它俩不动,当下就唬下脸。
“不要看爹的脸不凶就不听话,快点,咱们走喽。”
娃娃神们这才依依不舍的和宋延年告别。
“你要来看我们哟!”
宋延年笑眯眯:“好啊,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和好玩的。”
他想了想,到时还可以带上那只变胖的小鸟。
要是鸟儿愿意,娃娃神们还可以让鸟儿带着飞一飞,肯定更好玩。
听宋延年这么一说,两只娃娃神更加不愿意走了。
“不嘛不嘛!爹,我们先和鸟儿玩一会儿。”
……
冥清真人袖子一挥,吵闹的两只娃娃神便被祂收到了袖中天地。
风雪裹夹着神灵,祂的身影飘飘荡荡,很快便走远了。
风将只言片语送来。
“爹,爹,我们还要和小宋大人玩,再玩一会儿嘛~”
冥清真人拢紧衣袖。
还玩啊!再玩祂的两个娃娃神就要被人拐走了。
……
很快,风雪中便没有了神灵的气息。
宋延年这才转身准备进屋,在路过三伯屋子的窗棂时,他停下步子,听到里头是睡得不踏实的噩梦声,连呼噜声都没有了。
唉,作啥不好,非得去偷神灵的东西,真是手贱。
被人家找来了吧,该!
清晨,宋三丰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过来。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惊魂未定的拍了拍心肝。
吓死他了。
宋三丰下床换下湿透的里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冷茶下肚,他这才清醒了一点。
在视线瞥过床榻时,他喝茶的手陡然的顿住了。
“啊!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
隔壁的宋友田和老江氏听到声音醒了,老江氏推了推宋友田。
“刚刚是不是三儿在叫?快去看看。”
宋友田早就坐不住,他往身上披了一件大衣,及拉着棉鞋就过去了。
“三儿啊,你在找啥啊。”
宋友田站在门口,看着宋三丰掀被趴床底的,一双眼睛都瞪成斗鸡眼了。
宋三丰失魂落魄:“没了?怎么会没了”
宋友田走了进来,看他这模样都吓了一跳,“什么东西没了啊?爹帮你找找啊。”
宋三丰回过头,他正想说是面具和金疙瘩时,话都到嘴边了又陡然吞了下去。
他面上阴晴不定。
不行,不能让老爹知道,这东西本来就是他顺来的,要是让他爹知道了,离他娘知道也不远了。
按他娘那样经常烧香敬神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绝对会拿着大扫帚追三条街打他!
宋三丰讪笑:“没呢,爹,我就是睡迷糊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快回去穿衣服吧,穿这么一点,回头该冻病了。”
宋三丰才将宋友田送回去,走在院子里,脚下无端一滑,砰的一声发出了一声巨响。
宋友田和老江氏都不敢轻易扶他,就怕他骨头摔出了问题。
“三儿,你没事吧。”
宋三丰撑着差点摔成两半的屁股,还懵圈着,“啊,没,没事。”
旁边走过的宋延年:……
他目露不忍的别过头。
这是土地神不庇佑了。
灶间。
江氏:“这厨房气派是气派,锅灶也比家里的好用,就是没啥东西,冷冷清清的。”
她的手指摸过灶台,上头干干净净的,连油脂也没有。
“唉,咱们这儿子,估计都是在外头吃现成的。”
宋四丰:“县衙里事情这么多,儿子忙完哪里还有时间做吃的。”
“好啦,想以前的事情做啥,咱们现在将儿子照顾好就是了,对了,今天早上有东西煮吗?没有我出去买。”
江氏:“炒点米粉,再做些葱花蛋汤吧,先对付着吃。”
宋四丰点头:“也行。”
很快,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饭了。
宋三丰青着脸拐着着脚过来,“四弟啊,帮我盛一碗吧,汤里多搁点葱花。”
“有手有脚自己盛!”宋四丰头也抬的怼了回去。
话落,他转过头,也被宋三丰这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惊了一下。
“你你这是被谁打了啊?昨晚做贼了?”
宋三丰一窒。
他没好气的开口:“摔的!”
宋四丰想起宋延年的话,探究的看了过去。
宋延年从碗里抬起头,沉默的点了下头。
没错,他三伯的倒霉之路要开始了。
……
接着,众人便看着宋三丰倒霉,不是吃粉咬伤舌头,就是喝汤呛鼻子,亦或是出门被鸟屎掉头上
老江氏一边给他拿帕子擦头发,一边唠叨。
“你这倒霉娃子,是不是上次拜拜的时候心不诚了?这大冬天里的,鸟影都没看到几只,你倒好,直接让鸟儿在你头上拉屎了。”
“倒霉娃子!”
宋三丰愁眉苦脸:“可能这里的风水和我犯冲吧。”
老江氏停下了动作,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宋三丰警醒了,他连忙笑道。
“没有没有,我这就是一时水土不服罢了。”
……
屋门外,宋四丰背着褡裢准备出门,宋三丰看见了连忙唤道。
“四弟啊,你这是去哪里啊?”
宋四丰:“家里很多东西都缺,这不,延年拿了一些银两,让我去街上买买。”
一听听到银子,宋三丰瞬间来了精神,他顿时哪哪都不痛了,连忙招呼宋四丰道。
“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
衙门大门口,宋四丰和宋三丰碰到了回来的宋延年。
宋延年拉过他爹,轻声道:“爹,你怎么跟三伯一起了啊。”
宋四丰:“唉,他就是个牛皮糖,黏上了就没脸没皮的要跟着。”
“算了,爱跟就跟吧,腿长他身上,我也没办法。”
宋延年看了一眼宋三丰,只见他眉目间的黑气浓郁得就像是有个小漩涡。
他顿了顿,小声交代宋四丰道。
“那你离三伯远一点啊,他倒霉着呢!”
说完,宋延年溜溜哒哒的走了。
宋四丰看着宋三丰,难得的同胞之情发作,劝道。
“三哥,不然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吧,你脸上脚上都还有伤呢!”宋三丰唬了脸,“怎么?嫌我这衰相给你丢人了?”
宋四丰:
“行叭。”
是他废话了。
两个时辰后,宋三丰湿哒哒着一身,气色阴沉的回来了。
宋延年拉过宋四丰:“他怎么了?”
宋四丰也是无语了。
“他走路眼睛都不看的吗?自己踩到冰窟窿洞里了。”
关键下头还是一个污水沟,人粪和畜牲粪都有,现在整个人臭的要死。
终于,在再一次掉茅坑后,宋三丰崩溃了。
他穿着个大裤衩,将棉被包裹在身上,想着这段日子,悲从心来。
他容易嘛,这大半个月不是跌跤就是掉粪坑,吃饭还硌牙,原先齐整的牙都豁口了,生生的折磨瘦了十来斤。
还老了……
宋四丰翻出一套旧衣裳,拿到宋三丰面前。
“喏,拿去穿吧,你可别再跌跤了,一箱子衣服都不够你霍霍的。”
宋三丰:
夜里,书房门被敲。
宋延年:“进来。”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宋三丰,惊讶道。
“三伯,您怎么来了。”
宋三丰期期艾艾了好半天,这才吞吞吐吐的问道。
“延年啊,半个多月前,你不是说了三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吗?”
他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宋延年,最后狠了狠心,咬牙道。
“三伯认错,我做错事了,我偷了破庙那边神的一个面具和戒指,肯定是神发怒了,这下该怎么办……延年啊,你可得帮三伯一把哎!”
宋三丰想起这大半月来过的糟心日子,顿时涕泪四流。
宋延年:
他看了一眼宋三丰糊得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的脸,还有那抬手就不合身的袖口。
有点想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宋延年:“咳咳,三伯,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
宋三丰:“呜呜,坚持不住了”
“再熬下去,你就得为三伯办大席了,呜呜……”
宋延年:
不,这事轮不到他,这是小聪哥的活。
宋三丰唬了脸,“怎么?嫌我这衰相给你丢人了?”
宋四丰:
“行叭。”
是他废话了。
两个时辰后,宋三丰湿哒哒着一身,气色阴沉的回来了。
宋延年拉过宋四丰:“他怎么了?”
宋四丰也是无语了。
“他走路眼睛都不看的吗?自己踩到冰窟窿洞里了。”
关键下头还是一个污水沟,人粪和畜牲粪都有,现在整个人臭的要死。
终于,在再一次掉茅坑后,宋三丰崩溃了。
他穿着个大裤衩,将棉被包裹在身上,想着这段日子,悲从心来。
他容易嘛,这大半个月不是跌跤就是掉粪坑,吃饭还硌牙,原先齐整的牙都豁口了,生生的折磨瘦了十来斤。
还老了……
宋四丰翻出一套旧衣裳,拿到宋三丰面前。
“喏,拿去穿吧,你可别再跌跤了,一箱子衣服都不够你霍霍的。”
宋三丰:
夜里,书房门被敲。
宋延年:“进来。”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宋三丰,惊讶道。
“三伯,您怎么来了。”
宋三丰期期艾艾了好半天,这才吞吞吐吐的问道。
“延年啊,半个多月前,你不是说了三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吗?”
他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宋延年,最后狠了狠心,咬牙道。
“三伯认错,我做错事了,我偷了破庙那边神的一个面具和戒指,肯定是神发怒了,这下该怎么办……延年啊,你可得帮三伯一把哎!”
宋三丰想起这大半月来过的糟心日子,顿时涕泪四流。
宋延年:
他看了一眼宋三丰糊得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的脸,还有那抬手就不合身的袖口。
有点想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宋延年:“咳咳,三伯,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
宋三丰:“呜呜,坚持不住了”
“再熬下去,你就得为三伯办大席了,呜呜……”
宋延年:
不,这事轮不到他,这是小聪哥的活。
宋三丰唬了脸,“怎么?嫌我这衰相给你丢人了?”
宋四丰:
“行叭。”
是他废话了。
两个时辰后,宋三丰湿哒哒着一身,气色阴沉的回来了。
宋延年拉过宋四丰:“他怎么了?”
宋四丰也是无语了。
“他走路眼睛都不看的吗?自己踩到冰窟窿洞里了。”
关键下头还是一个污水沟,人粪和畜牲粪都有,现在整个人臭的要死。
终于,在再一次掉茅坑后,宋三丰崩溃了。
他穿着个大裤衩,将棉被包裹在身上,想着这段日子,悲从心来。
他容易嘛,这大半个月不是跌跤就是掉粪坑,吃饭还硌牙,原先齐整的牙都豁口了,生生的折磨瘦了十来斤。
还老了……
宋四丰翻出一套旧衣裳,拿到宋三丰面前。
“喏,拿去穿吧,你可别再跌跤了,一箱子衣服都不够你霍霍的。”
宋三丰:
夜里,书房门被敲。
宋延年:“进来。”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宋三丰,惊讶道。
“三伯,您怎么来了。”
宋三丰期期艾艾了好半天,这才吞吞吐吐的问道。
“延年啊,半个多月前,你不是说了三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吗?”
他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宋延年,最后狠了狠心,咬牙道。
“三伯认错,我做错事了,我偷了破庙那边神的一个面具和戒指,肯定是神发怒了,这下该怎么办……延年啊,你可得帮三伯一把哎!”
宋三丰想起这大半月来过的糟心日子,顿时涕泪四流。
宋延年:
他看了一眼宋三丰糊得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的脸,还有那抬手就不合身的袖口。
有点想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宋延年:“咳咳,三伯,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
宋三丰:“呜呜,坚持不住了”
“再熬下去,你就得为三伯办大席了,呜呜……”
宋延年:
不,这事轮不到他,这是小聪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