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 1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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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吹散了天空中的云朵, 也吹散了林静慧一时的迷惘。

她陡然惊醒过来,一脸警惕道。

“就算你是知州大人,那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捉人!”

她的目光扫过两只劫后余生的大老鼠, 体形更胖的那只亲昵又类人的拍了拍另一只灰鼠,目光斜睨过来时,那小眯眯又亮晶晶的鼠眼里流淌出幸灾乐祸, 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慰。

林静慧咬牙:果然是妖精!

当真是鼠假官威!

她缓了缓情绪,继续道。

“再说了,我就是一位平头百姓, 谁知道这老鼠还能成精,就算它是妖, 难不成我们作为人,还抓不得妖了?”

“戏文里可都唱了,这妖精多数是害人的,谁知道它们有没有在外头害过人了。”

林静慧不服气的瞪了过来。

不过是老鼠罢了,偷吃人的食物,整日躲在角落和阴沟里。

她捉了又怎样,她就不信有哪家没有打过老鼠!以前, 她听她娘说了, 灾年里穷的时候馋肉,人们还捉老鼠煮肉吃呢。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要劳动知州大人亲自上门来捉拿!

林静慧眼里似有火, 铿锵有力的砸下一句话。

“我没错!这罪我是不会认的,告到陛下那儿我也是这么说!”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边, 那儿一把铮亮的尖刀, 刀被磨得很尖, 在她因为愤怒抖手的时候, 尖刀有锋利的刀芒闪过。

是一把好刀!

宋延年收回目光,温声道:“好,林姑娘稍安勿躁,你说的也是在理。”

“但是,我有一事困惑,还请林姑娘解释一二。”

“我瞧你这家境不差,也不像是缺口肉吃的人家……那么,你捉这么多的老鼠,是打算做什么?”

……

做什么?

这可是不能和常人说的事。

林静慧的心颤了颤,随即稳住声音,状若镇定道。

“没什么,我就是看到老鼠厌烦,见不得它们到处放肆,怎么了,捉老鼠这事它犯法吗?”

宋延年理解的点头。

“虽然这么说对妖来讲有点不友好,你说的对,捉老鼠这事它确实不犯法。”

还不待林静慧将揪着的心放下来,就见面前这个不像大人的知州大人脸色倏忽一沉,厉声道。

“但是,你用老鼠来害人,这事它就犯法了!”

林静慧脸陡然的白了白,裙摆下的脚步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随即,她觉得自己这般模样瞧过去有些许心虚,连忙又顿住了脚步。

色厉内荏:“胡说!我害谁了?”

“老鼠又怎么能害人!”

宋延年还没有开口,古道热肠的黄翠翠便不依了,当下便掐着腰,指着林静慧大声道。

“怎么就没有害人了?”

“我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你伙同你表哥梁杰信害了纪家小姐,给她送了一个施了邪法的花瓶,引得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家犯花痴,吵着闹着要嫁你家表哥!”

林静慧白着脸,紧抿着唇不说话。

黄媒人犹不尽兴,声音如大珠小珠撞击玉盘。

“还有你那奶奶,她可是真的拿花瓶害了一家姑娘,那事我还听说过呢,新嫁娘在大红色的花轿里人吐血没了,啧啧,要不是你奶奶现在过身了,这下也得和你一起捉去坐大牢!”

这是前年的事了,当时可吓人了,也因为这事,她那老姐妹马媒婆这两年都没人找她保媒,差点都吃不上饭了。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还害死了个姑娘,黄媒人啐了一口,厌恶道。

“你们林家祖孙两个恶婆娘真是造孽了!不会牵线还乱牵,这姻缘哪里能开玩笑的。”

林静慧犟嘴,“你说的什么花瓶什么新娘,我通通不知道。”

“快走快走,这里是我家,回头我该喊人了。”

说到喊人,她这才陡然发现,这院子的动静这么大,居然没有人出来查看。

林静慧的视线瞥过正房和东厢房,那儿,她爹娘还有哥嫂可还在家里呢。

可是眼下这院子就像是被人隔开了,不但声音传不出去,它也传不进来。

方才咆哮的犬吠声也都没了……

黄媒人气笑了,“哎,我说你这个丫头年纪瞧着不大,心思倒是狠辣,脸皮还厚,这做了坏事,人家找上门了你还不认!”

“我黄翠翠这老菜梆子脸都不如你皮厚。”

陈平峰凑过来附和,“就是就是……不不,翠翠你皮还嫩着呢,不老不老。”

黄媒人老脸一红,压低了嗓门。

“走开走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这时候是插这话的时候吗?”

宋延年瞧见这一幕,勾唇笑了笑。

这有福之人大多是这般乐呵的性子。

黄媒人多看了宋延年一眼,轻咳了一声,拉扯着老伴往旁边退了退。

宋延年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林静慧身上。

她被黄媒人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然而却还是坚持自己没有害人,也不知道什么邪法。

……

宋延年环看了下院子,视线最后落在西南角落的一株金钱树上,那儿,它的根系旁埋了一口的黑坛子。

黑坛子有些陈旧,一半的坛体在地下,还有一半露在地面上,因为常年的裸露和风吹日晒,上头的黑釉有些剥落,带着岁月斑驳的痕迹。

坛口处,一块红布裹着泥巴将其封住。

宋延年的目光顿了顿,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林静慧忍不住拽紧了衣袖中的手,粉嫩的指甲盖深深的掐到了肉里,然而,心神紧张的她却顾不上这个疼了。

宋延年打开坛口,里头一股奇怪的味道扑出,似香非香,细细闻还带着一股似沤烂的臭气……

就像是桃花开到了极致,极度的馥郁便变成了呛鼻的臭。

待那股气散开一些,宋延年摘过金钱树的一根枝叶,枝叶在他手中幻化成两条细长的竹筷。

宋延年将筷子伸到黑坛中搅了搅。

片刻后,他从下头捞出零碎的两块肉团,肉团粉嫩,在脱离了黑坛滚落在草地上时,犹自微微颤动。

……

古老爷子闻到味道侧过头,这一看,原先慈爱看孙孙和孙媳的笑脸僵在了脸上。

接着,他拄着拐杖快步的走了过来,目光同样盯着地上那跳动的肉团。

难以置信,“这是”

宋延年点头,“是心。”

是鼠类的心在鲜活的时候剜出来,再以秘法炮制养在黑坛中,又往鼠心中搁麝香以及桃花粉,如此温养上七七四十九日,这鼠心便能像现在这样,离体多日还能跳动。

且颜色桃粉诱人。

陈克珂胆子大,他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大人,这老鼠心做成这样,干嘛用的啊。”

宋延年瞥了他一眼,看出了他心底的蠢蠢欲动,开口道。

“别乱碰,这心是谁养出来的,自然是听谁的。”

“你要是碰了,它便能窃取你的心,替代它在你的胸膛里跳动,到时,主人让你心跳一下,你绝对不敢心跳两下。”

陈克珂顺着宋延年的目光,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胸膛上,忙不迭的伸手捂住,噔噔噔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惊恐道,“我才不要对这个姑娘心动,她这么邪门!还有啊,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喊的那几句美人只是权益之计罢了。”

“爹,你给知州大人解释解释。”

陈平峰无奈了。

他家这憨儿哦!

知州大人来时,他的嘴巴都被术法弄得肿胀流血了,这知州大人怎么知道他先前说过什么话?

眼下这般,不是不打自招嘛!

陈克珂显然也想起来了,此刻看着宋延年讪笑。

黄翠翠上前两步将自家傻儿子拎了回来,数落道。

“别凑那么近,也别乱动,别打扰大人做事。”

陈克珂:“疼,疼……娘,我知道了,知道了,哎……轻点哎,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娘了!”

他揉了揉有些红的耳朵尖,忍不住小声的抱怨着。

宋延年被逗得一乐,笑道,“翠翠姐,其实也不打紧,别乱碰就行。”

黄翠翠喜滋滋的应道,“哎!”

回过头她又唬了脸,“别乱动,听到没!”

陈克珂:

哎不是!他娘这般年纪,大人这般年纪,认真说起来也该喊一声婶子啊。

翠翠姐这这,这不是差了辈分嘛!

关键是他娘也好意思应下!

他偷觑了宋延年一眼还没他大呢……自己该喊小叔还是小舅啊。

苦恼!

粉团似的鼠心掉在地上,林静慧往后退了退。

古老太爷拄着拐杖,目光落在粉红的鼠心上,随即又将视线移向金钱树下的黑坛。

如此浓郁的味道,该是剜过多少的老鼠……

古老太爷眼里闪过无奈,悲怆道,“鼠类命贱啊。”

他要不是开智了,有他护着自家的孙孙和孙媳,他的孙孙孙媳,今夜也要为这个黑坛贡献两颗鼠心,被剜了心的□□被随意的被抛在田野河流中。

古大肉短短的手也抱着自家媳妇的身子,瑟瑟发抖。

……

宋延年指着黑坛,看向林静慧,道。

“如果我没说错,这坛子底部应该还用朱砂描绘了魁罡二字。”

魁罡是四柱神煞之一,是制服众人之星,此番秘法将鼠心浸染,到时成功的细小鼠心汇聚成人心大小。

被替换成鼠心的人,自然一颗心被炼制之人所掌控。

老鼠在民间被百姓愁视,就因为它会偷粮食,是藏在角落里的贼星。

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一句话。

贼星盯耗子,都是同路人。

宋延年:“就因为老鼠有贼星的称号,所以,这道术法又称为偷心……”

“此法有伤天和,向来不被道家正统认可,也已经失传多年……想不到,今日我在林姑娘这里,有幸得以见到这道法门。”

宋延年冲古老爷子拱了拱手,以示言语中的歉意。

古老爷子摆手,“宋大人不必介怀。”

它们鼠类本就是依附着人类的屋子行动,天性如此,倒也不必否认。

在宋延年说出偷心术时,林静慧咬了唇没有说话。

宋延年多看了一眼地上那跳动的两粒小肉团。

这是残余的鼠心,说不得之前便已经有人炼制成了大颗的鼠心……

宋延年叹息:就是不知道,这被偷心换心的可怜人是谁了。

……

鼠心为炼制之人痴迷跳动,但这掌控是可以用符箓转移,宋延年曾经看过□□家轶闻,其中便有记载这偷心术。

前朝亡国的皇帝,据说就是一个妃子求了一个道长,将那鼠心炼制了,偷偷换下了陛下的心。

后来,陛下一颗粉桃心便一心一意的扑在这位其貌不扬的妃子身上。

更甚者,他沉迷妃子,无心朝事,再加上那时天灾四起,这才在短短的十来年里由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变成千疮百孔,四分五裂,生灵涂炭的天下。

“所以,这门法术真的失传很久了。”

宋延年探究的看向林静慧。

“不是我!”林静慧连忙否认,“我,我是今天才去抓老鼠的。”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却还是招认了。

她有预感,要是自己不认,面前这个道法精湛的知州大人一定也有法子让自己认下。

说不得自己还得再吃一场苦头。

林静慧的目光扫过西厢房,里头供奉的神灵已经同她失去了联系。

她有些慌,这一刻,她才深深的明白,她也只不过是柔弱的凡间女子。

……

宋延年点头。

林静慧这话他相信。

她身上没有沾上鼠孽,炮制鼠心这事只能算是未遂。

“你炼这个鼠心是为了换下陈荣枫的心吗?”

林静慧惊悚的抬头,居然连这都知道吗?

宋延年:……看来是这样了。

真是可怜的荣枫兄,被人送夹带桃花符的花瓶就算了,差一点,连自个儿的心都被人偷了送走……

宋延年想起陈荣枫发自灵魂的喟叹,忍不住替他问当事人,道。

“荣枫兄哪里好了,值得你这样百般的用心思。”

问这话时,他的话语里带上一丝灵韵压迫。

林静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因为他有钱,还没有爹娘!”

“嫁了他,我便什么都有了。”

宋延年:

就连那几分情意,居然也是假的啊。

啧啧,惨!荣枫兄真惨!

他瞥了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

林静慧被这样的眼神一看,倏忽的一股惆怅涌上心头。

在这个年轻的知州大人眼里,自己是个十分差劲的人吧……

宋延年没有在意林静慧的惆怅,随着他宽袍的拂过,一道明亮的火似火龙一般的朝粉嫩的小鼠心卷去。

不过是片刻时间,那儿便只剩一道灰烬。

风席卷而来,连灰烬都不见了踪迹。

火龙盘旋的将金钱树下的坛子启出,众人的视线跟了过去,在一片火光中,黑色古朴的坛子底下一道黄光一闪而过。

众人凝神,坛底确实用朱砂描绘着魁罡二字。

那笔触十分的细腻,歪扭中还带着几分神秘的邪异,在烈火的焚烧中,一切的不甘都化作了灰烬。

最后,宋延年将林静慧屋里神龛中的神灵请走。

一行人离开时,宋延年转过身,目光直直的看着已经放松下来的林静慧,开口道。

“对了,走得有些急,重要的事差点忘了交代。”

他的眼生得很好,眉眼舒展模样,笑的时候似那冰雪初融,春回大地,然而,这样没什么表情看人的时候,却又似幽泉。

凛冽,直击人心。

所有的阴霾和狡诈,在这样的一双眼睛下,都无所遁形。

“还有什么事?”林静慧倏忽的又紧张了起来,搁在裙摆旁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宋延年看了看天色,认真道。

“马上便是鸡鸣时分了,抓紧时间,在家好好的吃顿早餐,再和家人告别几句。”

林静慧失声,“大人这是何意?”宋延年同样的诧异。

“古老爷子一家和你人妖有别,这才不好与你计较,但是,你莫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位纪小姐,她也是苦主。”

“那不关我事!我只是”

宋延年抬手制止了林静慧继续的话语,他看着她的眼睛,心平气和道。

“到底和你有没有干系,你心里知道,我也清楚,明日过后,这东湖州城的百姓也能看明白,希望林姑娘能够迷途知返,清晨时候,自己去府衙投案。”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不然,署衙的武侯上门拿人,那情况便难看了。”

在林静慧难看的表情中,他补充道,“当然,你表哥那边我们也会请他去署衙一趟。”

说完,宋延年深深的看了林静慧一眼,劝诫道。

“林姑娘,好自为之。”

随着宋延年一行人的身影远去,原先如水墨一般淡去的院子围墙一点点的显形,围墙遮挡了林静慧的视线。

她有些着急,神经质的来回走动:“不会的,不会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送出了一个花瓶而已。”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揣着侥幸的心理,林静慧惴惴不安又心神恍惚的吃了一顿不知滋味的早膳。

郑氏虽然对这个闺女的坏心思有些没辙,对她也有些失望,但再怎么样,这就是她的闺女,是她生的是她养的。

见到林静慧这般没精打采,她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了这是?”

“是哪里不舒坦吗?”

林静慧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郑氏,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娘……”

郑氏抬眼,“怎么了?”

林静慧想了想,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人那么年轻,可能不是知州大人吧,吓唬她的吧……

大人那都是腰粗肚胖,留着一脸的胡子。

戏文里都是那般模样

就这样,林静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灶间的饭桌上坐立难安。

见闺女明显不想说,郑氏无法。

饭后,她打了盆水,又拎上一块干净的布,准备去西厢房那间擦拭神龛,这是她婆母在世时便有的习惯。

神龛日日擦拭,不染一丝尘埃。

片刻后。

林静慧就听到自己的房间传出她娘的惊呼。

“慧慧,神像呢?”

与此同时,院门口也传来了有力的叩门声。

林静慧猛地将头扭了过去,起身带倒地上的板凳。

施氏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小姑子,见她怔楞着身子,脸色有些白,细看好像还有一点抖。

“神神叨叨的。”施氏偷觑了一眼,不敢大声唠叨,只能越过林静慧朝大门走去。

她拉开木门,随即便愣住了。

“官,官爷,您,您找谁”

只见院门外站着四个皂衣武侯,他们腰间配一把弯刀,绷着脸气息彪悍骇人,施氏的腿都吓软了,话也说不利索了。

张谷安的眼里就像是淬了刀子,“哪位是林静慧?”

施氏连忙让开身子,“里边里边,在里边呢。”

张谷安利眼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身穿青衣布裙,素发簪着木钗的女子。

他上下打量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

就是这么个人模狗样的姑娘不干正事,差点害了倩娘一辈子?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狼心狗肺的东西披了个皮子也能勉强的装自己是个人了!

张谷安拎着铁链铐子走了过去,将它往林静慧手腕间一拷,面无表情道。

“林氏静慧,随我等去府衙走一趟。”

郑氏还没有从神像不翼而飞的诧异中回过神来,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时间,就见平日里没怎么打交道的武侯进了自己的院子,还将闺女拷住了。

她盯着那铁链,眼睛都要直了。

……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张谷安看着那跌跌撞撞扑来的郑氏,厉色的拦开人,道。

“府衙办差,闲杂人等退开。”

郑氏急了,“大人,我这闺女都在家里,她胆子小,不会也不敢犯案子的,这其中一定有冤情。”

此时清晨时分,听到这动静,八昭街的街坊都跑出来看了,大家伙儿看着这边,时不时的还朝林静慧指了指。

三三两两的交谈声不断的钻进林静慧的耳朵里,她低头躲闪着旁人的目光,呼吸急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丢到太阳底下曝晒的大白鱼。

狼狈,羞愤欲绝,无法呼吸

张谷安扶开郑氏的手,面上没什么表情,沉声道。

“既然我等用了铁链来铐您家闺女,那说明,这事已经是罪证确凿。”

他暗地里唆了下牙根,本来按他的想法,他是要拿木板将这恶人扣回府衙,还得在几条热闹的街上,慢慢的走上几圈……

得让东湖州城的百姓看看,这世界上还有这等恶人。

张谷安的目光落在林静慧身上,厌恶不已。

“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点常人不会的,便觉得自己可以戏弄别人的人生,做人要有一颗人的心,你连人都不是,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做仙人!”

“带走!”

人群中,陈荣枫也跟着探头看了两眼,林静慧抬头,两人的视线意外的对上,彼此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撼。

林静慧紧紧的捏住手,在武侯的催促下,这才抬脚往前。

郑氏在张谷安说出那番话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完了!

定然是纪家姑娘那事被人发现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披了个皮子也能勉强的装自己是个人了!

张谷安拎着铁链铐子走了过去,将它往林静慧手腕间一拷,面无表情道。

“林氏静慧,随我等去府衙走一趟。”

郑氏还没有从神像不翼而飞的诧异中回过神来,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时间,就见平日里没怎么打交道的武侯进了自己的院子,还将闺女拷住了。

她盯着那铁链,眼睛都要直了。

……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张谷安看着那跌跌撞撞扑来的郑氏,厉色的拦开人,道。

“府衙办差,闲杂人等退开。”

郑氏急了,“大人,我这闺女都在家里,她胆子小,不会也不敢犯案子的,这其中一定有冤情。”

此时清晨时分,听到这动静,八昭街的街坊都跑出来看了,大家伙儿看着这边,时不时的还朝林静慧指了指。

三三两两的交谈声不断的钻进林静慧的耳朵里,她低头躲闪着旁人的目光,呼吸急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丢到太阳底下曝晒的大白鱼。

狼狈,羞愤欲绝,无法呼吸

张谷安扶开郑氏的手,面上没什么表情,沉声道。

“既然我等用了铁链来铐您家闺女,那说明,这事已经是罪证确凿。”

他暗地里唆了下牙根,本来按他的想法,他是要拿木板将这恶人扣回府衙,还得在几条热闹的街上,慢慢的走上几圈……

得让东湖州城的百姓看看,这世界上还有这等恶人。

张谷安的目光落在林静慧身上,厌恶不已。

“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点常人不会的,便觉得自己可以戏弄别人的人生,做人要有一颗人的心,你连人都不是,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做仙人!”

“带走!”

人群中,陈荣枫也跟着探头看了两眼,林静慧抬头,两人的视线意外的对上,彼此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撼。

林静慧紧紧的捏住手,在武侯的催促下,这才抬脚往前。

郑氏在张谷安说出那番话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完了!

定然是纪家姑娘那事被人发现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披了个皮子也能勉强的装自己是个人了!

张谷安拎着铁链铐子走了过去,将它往林静慧手腕间一拷,面无表情道。

“林氏静慧,随我等去府衙走一趟。”

郑氏还没有从神像不翼而飞的诧异中回过神来,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时间,就见平日里没怎么打交道的武侯进了自己的院子,还将闺女拷住了。

她盯着那铁链,眼睛都要直了。

……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张谷安看着那跌跌撞撞扑来的郑氏,厉色的拦开人,道。

“府衙办差,闲杂人等退开。”

郑氏急了,“大人,我这闺女都在家里,她胆子小,不会也不敢犯案子的,这其中一定有冤情。”

此时清晨时分,听到这动静,八昭街的街坊都跑出来看了,大家伙儿看着这边,时不时的还朝林静慧指了指。

三三两两的交谈声不断的钻进林静慧的耳朵里,她低头躲闪着旁人的目光,呼吸急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丢到太阳底下曝晒的大白鱼。

狼狈,羞愤欲绝,无法呼吸

张谷安扶开郑氏的手,面上没什么表情,沉声道。

“既然我等用了铁链来铐您家闺女,那说明,这事已经是罪证确凿。”

他暗地里唆了下牙根,本来按他的想法,他是要拿木板将这恶人扣回府衙,还得在几条热闹的街上,慢慢的走上几圈……

得让东湖州城的百姓看看,这世界上还有这等恶人。

张谷安的目光落在林静慧身上,厌恶不已。

“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点常人不会的,便觉得自己可以戏弄别人的人生,做人要有一颗人的心,你连人都不是,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做仙人!”

“带走!”

人群中,陈荣枫也跟着探头看了两眼,林静慧抬头,两人的视线意外的对上,彼此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撼。

林静慧紧紧的捏住手,在武侯的催促下,这才抬脚往前。

郑氏在张谷安说出那番话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完了!

定然是纪家姑娘那事被人发现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披了个皮子也能勉强的装自己是个人了!

张谷安拎着铁链铐子走了过去,将它往林静慧手腕间一拷,面无表情道。

“林氏静慧,随我等去府衙走一趟。”

郑氏还没有从神像不翼而飞的诧异中回过神来,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时间,就见平日里没怎么打交道的武侯进了自己的院子,还将闺女拷住了。

她盯着那铁链,眼睛都要直了。

……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张谷安看着那跌跌撞撞扑来的郑氏,厉色的拦开人,道。

“府衙办差,闲杂人等退开。”

郑氏急了,“大人,我这闺女都在家里,她胆子小,不会也不敢犯案子的,这其中一定有冤情。”

此时清晨时分,听到这动静,八昭街的街坊都跑出来看了,大家伙儿看着这边,时不时的还朝林静慧指了指。

三三两两的交谈声不断的钻进林静慧的耳朵里,她低头躲闪着旁人的目光,呼吸急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丢到太阳底下曝晒的大白鱼。

狼狈,羞愤欲绝,无法呼吸

张谷安扶开郑氏的手,面上没什么表情,沉声道。

“既然我等用了铁链来铐您家闺女,那说明,这事已经是罪证确凿。”

他暗地里唆了下牙根,本来按他的想法,他是要拿木板将这恶人扣回府衙,还得在几条热闹的街上,慢慢的走上几圈……

得让东湖州城的百姓看看,这世界上还有这等恶人。

张谷安的目光落在林静慧身上,厌恶不已。

“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点常人不会的,便觉得自己可以戏弄别人的人生,做人要有一颗人的心,你连人都不是,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做仙人!”

“带走!”

人群中,陈荣枫也跟着探头看了两眼,林静慧抬头,两人的视线意外的对上,彼此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撼。

林静慧紧紧的捏住手,在武侯的催促下,这才抬脚往前。

郑氏在张谷安说出那番话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完了!

定然是纪家姑娘那事被人发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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