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二天,宁愿非常罕见的在非考试周出现在了图书馆,她的身旁端坐着沈佑一。
沈佑一正握着笔,专心地写高数作业。
一旁的宁愿,借着一张前一天晚上才拆封的英语卷子打掩护,心不在焉地偷偷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沈佑一写完了一个章节的作业之后,偏头看了眼宁愿,恰巧和她鬼鬼祟祟的视线相撞。
宁愿:“……”
她扭到一半的头继续偏也不是,立刻转回来也不是,只好就这么僵在原地。
半晌后,宁愿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狡辩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我还行。”沈佑一扫了眼她面前的卷子,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但你这套卷子好像看起来格外难。”
宁愿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试卷,骤然反应过来沈佑一话里的意思——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她都没有翻页,还在做那篇大阅读。
哦豁,完蛋。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呈堂证供。
宁愿脊背一凉,伸手挡住了脸,表情既尴尬又痛苦。
这场景使她不由得想起来,高二还是高三那年寒假的某天清晨。
彼时,宁愿被沈佑一叫去他家小院背书,她拣了本整理好的英语生词及作文模板笔记本,磨磨蹭蹭地下了楼,只背了没十分钟,便走神了。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字迹发呆,那一串串字母在她眼前逐渐抽象模糊成一副图腾,而她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个国度。
正当她神游的时候,额头上蓦然一痛。
是沈佑一不轻不重地敲了她一下。
“干嘛!”宁愿捂住额头,怒视身边的人。
沈佑一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悠悠道:“半个小时了,你还没翻页。”
“那是因为这里太难记了!”宁愿理不直气也壮地狡辩,“我得多背一会才能记得牢。”
“哪个单词这么难记?”沈佑一并不打算放过她,‘啪’地一声合上书,严肃的目光扫来,“半个小时,眼球也不动地盯着,都背不下来?”
宁愿气结,却辩无可辩,只好恼羞成怒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踹我也没用。你今天不背够一个小时的有效时长,就别回家了。”沈佑一看着她的眼神,像个铁面无私的监工,“刚刚背了十分钟,走神半个小时,按这个效率,今天一天你都得待在这里。”
“我凭什么听你的!”
沈佑一收回视线,再次翻开自己的书,气定神闲道:“凭你想进步,而我让你在期末考里进步了将近一百名。”
宁愿:“……”
在无争的事实面前,她气咻咻地闭上了嘴,低头继续背书去了。
背了两三页之后,宁愿忽然感觉到自己左边衣服的兜里似乎沉了一沉。
她偏头看去,是沈佑一将手伸进了她的兜里,那只手只短暂的停留了两秒,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里,他没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抬,似乎只是不小心将手放错了兜。
宁愿轻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又搞什么鬼……”
下一秒,她的指尖在自己的兜里碰到了一把糖果,有圆溜溜的巧克力和熟悉的水果糖。
宁愿心里一暖,胸腔里那颗因为生气而膨胀的气球,‘啪’的一声便破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她拆了颗糖,丢进自己的嘴巴里,还不顺便忘夸赞自己一句,“我可真是一个大度的人……”
沈佑一眉目不动,又翻过一页,嘴角悄然勾起。
思及此,宁愿紧张地抿了抿唇,她想着,现在和原来终究是不一样了,如果沈佑一还敢凶自己,那她就……
她就……
唔,没想好。
反正一把糖果肯定是哄不好了。
但预想之中的沈老师并没有上线。
似乎,他刚才并不是在调侃自己,甚至还很体贴地建议道:“不然先做后面的?”
事情有点超乎宁愿的预料,但也算是稀里糊涂地得了个台阶。
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诧异更多还是失落更多,她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将试卷册翻了两页,跳到了小阅读的部分,埋头写了起来。
她没抬头,自然也错过了沈佑一唇边的笑意。
片刻后,宁愿的余光瞟到沈佑一修长白皙的手顺着桌面推过来了一张纸条。
她先是诧异地抬眸看了眼沈佑一,但他却没在看她。
于是,便又将视线转到纸条上。
纸条上,是沈佑一遒劲有力的字迹,他写着:
limf(宁愿的目光)=一?(注)
求极限的式子里为什么要写一个大写的一?
饶是宁愿的高数上册学得还算不错,也反应了两三秒才明白过来。
一。
沈佑一。
在看懂这个极限之后,式子最后的那个问号简直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宁愿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伸手一把抓过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两个人都没再提过这张小纸条,一起吃过午饭之后,宁愿随口找了个理由,收拾东西回了宿舍。
她看起来似乎是一副无比正常的样子,但心脏早就跳成了一直在森林中撒野奔跑的小鹿。
从图书馆到寝室的这一路,宁愿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她脸上有憋不住的傻笑,脚步却片刻不敢停,就像是如果慢一步就会被沈佑一抓个现行。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门口,宁愿终于能喘口气了。
新鲜氧气进入体内后,大脑也跟着上线。
宁愿终于想起来,自己明明是打算去沈佑一面前刷好感度的,怎么被他反撩了一波……
她一边反手摸着包里的钥匙,一边微微摇头,懊恼地想着:真是太没出息了!
不过,这孩子长大了真是不得了啊……
推开宿舍门之后,宁愿看见陈雨贞和谭梦各自坐在自己桌前,氛围很沉默,谭梦的手中还举着手机,是在给谁打电话的样子。
听见开门的动静,两个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同时,宁愿手中的手机也震动起来,来电人显示是谭梦。
她唇边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着:“出什么事了吗?”
谭梦见她回来,掐断了通话,语气有些无助地和她打招呼:“宁宁,你回来了啊。”
“人齐了。”陈雨贞起身穿外套,淡淡道,“走吧。”
宁愿更加懵了,见陈雨贞的面色难看得紧,便下意识地去看谭梦。
“辅导员打电话叫我们去院办。”谭梦抿了抿唇,声音很低,“孙芸芸的妈妈来了,说我们孤立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