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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利用过后自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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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

苏红叶身子还没好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南宫竹这个试药人当成宝,就怕她受半点损伤。可当苏红叶宣布身子恢复之后,她就回到了死囚的身份,再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突如其来的高热,让她陷入昏迷,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体温越来越高。

医官灌了两幅汤药下去,见一直没有效果,就撒手不管,等到她呼吸微弱不堪时,直接把她从后门丢了出去,任由她自生自灭。

眼看着就要入冬,夜里的风刮在脸上生疼。

南宫竹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秋衣,汗水把衣服浸透,寒意如同攀咬在骨肉上的毒虫,驱散不掉。

佩兰趁着夜色,拖着她偷偷藏到一处荒废已久的园子里,看到南宫竹那张早已被密密麻麻伤痕遮盖的脸,瞬间泪如雨下。

“小姐,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不敢惊动任何人,更请不动太医。

佩兰只能用水把帕子浸湿,一遍遍的给南宫竹擦拭身体,替她降温,就这么折腾到天亮,南宫竹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

佩兰松了口气,靠在墙边紧紧的攥着南宫竹的手,累的昏睡过去。

以至于春枝带着手下人冲进园子的时候,她还没醒过来。

春枝弯腰试了下鼻息,发现还活着,讥讽道:“还真是命大。”

她冷眼望着相依为命的主仆二人,屋子里的霉味呛得她喘不过气,厌恶的打量屋子里的环境,立即用帕子捂住口鼻。

给手下的人下了指令,“乱棍打死!”

棍棒加身的疼痛,终于惊醒了佩兰。

“你们要干什么?!”佩兰赶紧挡在南宫竹的面前。

“当然是来处置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春枝瞪大了双眼,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连太医都说救不活的人,你竟然还敢往宫里带,就不怕她身上带有什么不知名的疫症?若是传给宫中的贵人们,后果你担待的起吗?!”

佩兰死死的拦在南宫竹前面,一步都不肯退,“小姐只是发了高热,哪里有什么疫症?再说小姐身上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她的病马上就要好了。皇后娘娘身上的伤,全靠小姐试药才能没留下后遗症,你们不感谢小姐就罢了,竟然还想暗地里要小姐的命!”

“你们这般对救命恩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啪——

春枝毫不客气,扇了佩兰一计响亮的耳光。

“找死!”春枝怒吼,讽刺出声,“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她一个死囚,能替娘娘试药是天大的荣幸,竟然还妄想恩赐?如今更是当着我的面诅咒娘娘?!你们两个大逆不道之人,今日定要乱棍打死!”

“你……!”

佩兰一脸的不可置信,南宫竹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她连忙转过身去,“小姐,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头还晕吗?”

棍棒铺天盖地而来,佩兰压在南宫竹身上,替她挡住所有的伤害。

南宫竹挣扎起身,拽着佩兰,二人相互依仗着,一瘸一拐的往园子外头跑去。

“给我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他们跑出了荒凉的地界,跑到了人烟密集的地方,甚至逃到了御花园内。

可因为追赶他们的都是苏红叶的心腹,偌大的皇宫之中,竟然没有一人出手相救。

曾经有幸随侍过许宁的公公,远远瞧着两人被打的身上无一块好肉,心下不忍,趁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把此时告知了盛宏公公。

盛宏跟在许宁身边多年,最能猜测许宁的想法,但在许宁对南宫竹到底存了什么样心思的事情上,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此时,许宁正在御书房内,同刑部张德阳大人商量国事。

思虑再三,他还是借着上茶的机会,贴在许宁耳边禀告。

许宁皱了皱眉,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听张德阳问,“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许宁平静的指着奏报,“小事,我们继续。”

于是二人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探讨下去,一直到日暮十分,张德阳才跪拜出宫。

许宁沉默的端坐在位置上许久,安静的走出御书房,沉声道:“去延福宫。”

盛宏瞬间明白许宁的意思,令人摆驾,脚步紧凑,显得有些心急如焚。

猜测陛下虽然口中不说,但心底里到底还是有那阿竹姑娘几分位置,今日皇后娘娘闹得这般明目张胆,只怕参与此事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正这样想着,却忽然听见身后,许宁冷淡斥责,“慌什么?!”

盛宏公公连忙慢下脚步,领着奴才唯唯诺诺的跟在许宁身后,他看不见许宁的表情,也未曾再听到任何声音,可周身的氛围……

偏偏就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仿佛许宁此时的平静,不过是为了掩藏更深的愤怒。

就在这时,苏红叶领着几位婢女,急匆匆的从延福宫出来。

见许宁在不远处,连忙上前行礼,语气焦急:“阿宁,不好了,太医院刚刚传来消息,说是试药的阿竹姑娘昨夜突发高热,今早不治身亡了!”

许宁眉头一皱,声音虽然冰冷,语气却依旧平静,“哦?如此不巧?之前试药那般凶险,都扛过来了。如今要受恩赏,竟就没了命?”

他的态度实在奇怪,苏红叶心下也没底,只能试探着往下说,“听闻此病来的异常凶险,好几碗汤药灌下去,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只一个晚上,就撒手人寰了。”

许宁盯着她的眼睛,再未开口。

再说南宫竹和佩兰,二人在御花园中被打的半死,就被套进麻袋,丢到了太医院。

春枝更是带着苏红叶的懿旨,让太医们连夜处理尸体,不能留下半分疑点。

医官们刚刚把麻袋打开,发现两人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外头传来太监们的通报。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许宁随着声音走进太医院,正好逮了个正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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