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哦,倒没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觉得这幽月较之往日变了许多。微臣想,兴许是整日照料小公主的关系吧?只不过……只不过依微臣之见,娘娘还是要多加防备才是。像这宫中的吃穿用度,皆要小心,让妥帖的人验过才好。”
碧游倒是心思缜密,想起这些年内务府中一直有人为那位孝贤夫人打点,才致宫中妃嫔不孕,万一她又要对锦瑶使什么手段,若不仔细防备着,只怕又要出什么纰漏。
“多谢妹妹关心,只是内务府的事……想我虽代掌凤印,但也无法插手那边的事情,因此也只能先小心防备着。”
碧游这番话倒是触及了锦瑶的伤心事,她紧紧绞着手中云帕,蹙眉说道。
“那位夫人倒是有些手段,这阖宫上下不知有多少人被她收买,一个个巴望着攀了高枝,竟铤而走险什么都不顾了。不过她手段老辣,一时也寻不出什么纰漏,找不出人证物证,光凭口说也是无济于事。”
碧游略一沉吟,垂首说道。
“这倒要如何是好?”锦瑶望着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先前她也想了许多,可是思及往日皇子夭折事件,她心头是又恨又怕。
“这一时没摸清那位夫人的底细倒也想不出好法子来,不过娘娘放心,若是实在不成,不如到时就搬过宫外的别院去。就算到时唯恐她将手伸到别苑,娘娘也可以个人喜好将别院中人悉数换过。”
碧游凝神而思,她现今没抓着那位孝贤夫的把柄,若想保锦瑶母子安好,也只能让她远离是非之地了。
锦瑶只是蹙眉不语,绝美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阴郁之色。
“娘娘大可放心,这些事情不必娘娘亲自说出口,微臣定会替您安排妥当。这一次,微臣定会保娘娘顺利诞下皇子。”
对于那位孝贤夫人,碧游有她自己的筹谋,不过如今还不能向锦瑶言说。
一月后之后,孝贤夫人由云州返回,待她一向敬慕孝顺的楚宣亲自到宫门迎接,又命了礼部官员好生筹备孝贤夫人的寿宴。
碧游跟在楚宣跟前伺候,特意留意了孝贤夫人的驾仪,去时多少人,来时便有多少,可见她此次回来并未携带什么外人。
楚宣送她回宫顺便请安时,那位孝贤夫人竟将眼光移向了身边伺候的碧游身上。但见她目光柔和,白净的面容存着慈善笑意,朝着楚宣说道:“这位便是当年梁大人府上的嫡孙女儿么?我瞧着很是面善,这相貌气度也颇有闺秀风范,真不愧是出自书香世家。”
楚宣听闻孝贤夫人夸赞碧游,唇边浮上一抹浅笑,侧目瞧了她一眼吩咐道:“还不多谢夫人夸赞?”
碧游闻言,忙上前深深一礼。
“过来,让我瞧瞧!”孝贤夫人见状,忙朝她招了招手。
碧游瞥了楚宣一眼,连忙起身走上前去。才刚至她眼前,便被她拉住了手,上下打量了她半天才道:“嗯,这孩子很招人喜欢。瞧这模样,娇而不媚,秀丽端庄,我这长乐宫只怕找不出像她这般灵透乖巧的宫人来。”
楚宣自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这是想将碧游留在跟前伺候,这于碧游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在这长乐宫伺候一段时日,往后封妃也更方便些,只是对于碧游,他却觉心头不舍。他本就是因想让她每日陪在身旁而未赐封号,若是她被夫人要了去,只怕见面的机会更少。他对夫人虽是孝顺,但也不至要为她而舍了碧游。
“前些日子我在慈安寺时高僧曾言,近日可遇上难得的缘份,想必说的便是这孩子。若是皇上舍得,不如我将她收在膝下作为养女,可好?”
孝贤夫人将碧游搀在身旁,微笑着望向楚宣,一双美目透着脉脉温情。
不及楚宣接话,碧游便忙俯身拜下:“微臣多谢夫人抬举!”
她此话一出,楚宣顿时面色铁青,却碍着孝贤夫人的面无法发作。
“既然碧游姑娘已然同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孝贤夫人望着楚宣,见他略显迟疑,不由又加了一句:“若是皇上瞧着喜欢舍不得她,倒不如纳入后宫为妃。”
楚宣未料她竟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嘴上却又不肯承认,便佯装爽快地应下了这事。不过好在是贤孝夫人贴心,说是让碧游回去准备两日再搬到这长乐宫来。
回宫的路上,楚宣负手而行,一路上摆着张臭脸沉默不语。他走得极快,碧游不得不小跑紧随其后。
回到了乾清宫后,已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碧游接过宫人奉上的食盒,将精致小菜摆上了膳桌,上前请楚宣用膳。
楚宣见她来请,伏在书案上笔走龙蛇,丝毫不愿搭理她。
“皇上,请用膳,若再晚些,饭菜便凉了。”
碧游知他正在气头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道。她之所以答应孝贤夫人,一来是想在她身边探个究竟,二人是闹不明白为何那位夫人突然待她如此热情?虽说如今吴充容已逝,可宫里头还有个幽月,现今她拉拢起她来,到底是何用意?谁知却生生得罪了楚宣,让她真是有苦难言。
楚宣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抓起折子凝神看着,将她当作空气一般晾在一旁。
“微臣早先也听过孝贤夫人的传闻,她待皇上如若己初,甚至在皇上重病之时割肉作为药引为您续命。微臣自知您亦将她当作生身之母般孝敬,如今得她如此青睐,就算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你还真是体贴,竟想着为朕长脸!”听他絮叨地解释着,楚宣总算是缓和了面色,放下手中折子,面含愠怒地瞧着她。
“都是微臣的不是,可您也别自个儿过不去,再不用膳,饭菜可真的要凉了。”
碧游见他像孩子般跟她制气,心头也恼了,说完索性上前拽着他往膳桌旁走去。
他捏上她腕间,略一用力,将她揽至怀中,另一支手则捏着她的下巴,唇边绽开一抹戏谑的笑:“过两日你便要去长乐宫了,往后我不能天天见着你,你说说该怎么补偿?”
碧游用力挣开他,摸了摸被他捏疼的下巴笑道:“那皇上每日到长乐宫请安不就能见着了?”
“哼,你如今倒是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看我今晚怎么罚你!可别忘了,换了班到我的寝殿来。”
楚宣现在不跟她计较,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惩罚她,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膳桌前取了碗筷,优哉游哉地用着晚膳。
碧游朝天翻了个白眼,苦着一张脸走到他身侧垂首而立。
楚宣自以为算盘打得极好,晚间巴巴地在寝殿等了多时也不见碧游前来。他又不好意思命人前催,在殿中徘徊了数回,只得命人熄了灯独自安歇。
待到院中寂静无声,他披衣悄然而起,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地支开了值夜的宫人,蹑手蹑脚地摸向了不远处的碧棠殿。
碧游为免被楚宣折腾,换了班后早早地洗漱安歇,睡意正浓时,忽听室内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慌忙坐起身来,抬眼一瞧,竟见床边站了一个人影。她来不及惊呼,便被人掩住了口,就势按倒在床榻。
她早闻见来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因此未过于惊慌,正当她张口要唤他,他整个人便欺了上来……
连续两个晚上,他将她折腾得个半死不活,到了搬去长乐宫那一日,她被吓得未曾向他道别便随着领路的宫人离去。为此,她又将楚宣气得跳脚,暗想着下次抓到了她,非让她好好尝尝他的厉害。
碧游虽说是去长乐宫当差,却因被孝贤夫人认作了养女,所担当的不过是个闲差。宫时头年长的宫人见她一来便被夫人当作了亲闺女一般,就差没请皇上赐了封号封作郡主了。起初她们心头嫉妒怨恨,复又听闻她乃是两朝老臣梁晖的孙女儿,只得认命地压着了心内嫉恨。她们在宫中浸润多年,个个心明如镜,暗想这位早晚都会飞上枝头,再加上又有孝贤夫人作靠山,日后定会得享无限荣宠。有些面皮薄的仍与她生分着,而有些练达的宫人,早就明里暗里巴结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