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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吃完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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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吃完药来的

孤千城慢慢走下木床,试探着叫了萧臣一声,无人回应。

他仔细打量周围,从筛子一样的窗户纸往里瞧,土炕很矮,刚过他膝,炕席又旧又黑,上面落满尘土,他弯腰用手指一抹,厚厚一层。

再往里看,有张木桌,桌子早就看不到原本木色,黑漆漆的。

木床摆在靠北墙的位。

阿嚏——

孤千城揉揉鼻子,看到桌面上摆着两张重叠在一起的纸,皱皱眉,绕过去把纸拿起来看。

‘留在这儿,哪里都不能去。’孤千城下意识瞄了眼周围,十分不屑‘嗤’了一声,他把字条搁到桌上,再往下看,双眉突朝上扬,瞳孔震颤,五官都似移位一般。

那是一张通缉榜文,上面的画像……居然是他!

孤千城猛然握住那张榜文,整张脸贴上去,画这么难看!

榜文上写的清清楚楚,北越六皇子赫连昭乃他所杀,凡抓捕其归案者得黄金千两,提供线索者得百两。

孤千城显然是被手里榜文吓到了,慢慢坐到瘸了一条腿的凳子上,重心不稳,轰然摔倒。

掉在地上的孤千城双眼仍死死盯着榜文。

他看清榜文上的官印出自大周大理寺,咬了咬牙,站起来。

他也算南朝世子,若非有北越通牒文书,大周没资格管这档子事!赫连泽真是会玩啊!

孤千城把通缉榜文搁回桌面,再次看了眼茅草屋,他的确不能离开这里,否则一出去就得被人认出来。

眼下除了等萧臣回来,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整夜加一个上午没吃饭,孤千城以为萧臣走时会给他留下点儿什么吃食,里里外外找一圈,屁都没有。

忽在这时,一股浓香熬骨汤的味道隐隐的飘过来。

别问为什么飘进来的,窗户四处漏风。

孤千城顺着味道寻出去,发现味道是从隔壁茅草屋传出来的,他抬头,烟囱果然冒着青烟,难得这么破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住?

骨汤的香气太诱惑,孤千城站在墙角朝里探,没见人影。肚子咕噜作响,孤千城想去偷碗肉汤喝,虽然不想这么下作,但他现在是通缉犯,看一眼值一百两的那种。

好像从时不时晕倒开始,孤千城便也扛不住饿了。

说干就干,孤千城直接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草草蒙到脸上,之后翻身上房。

茅草屋不似瓦片房,孤千城原意是想从屋顶掏个洞出来,翻身下去偷汤喝,再翻身上来,结果发现把茅草屋掏个洞的难度系数相当于把房盖掀了,于是改变策略自屋顶纵身一跃,跳到窗户底下。

偷东西之前先得踩点儿,孤千城把脖子稍稍朝上一伸,手指抹了下舌尖,朝窗纸上狠狠一捅!

没捅透?!

孤千城越发用力。啪——

突如其来的攻击,一道长鞭破窗险些抽在他脸上!

孤千城猛然朝后倒飞,视线内,一粉装少女手握长鞭从屋里纵跃出门外。

不等孤千城反应,少女再次扬鞭,碧色长鞭犹如夹带千钧之力的水浪朝他狂啸而至,孤千城立时抽出腰间软剑抵挡,长鞭卷住软剑,少女狠狠往后一拽,“擅闯者,死!”

孤千城原本是来当贼的,被人发现就该弃剑逃跑,息事宁人,可在看到少女手中长鞭之后他也来了脾气。

之前在赫连昭地窖的惨痛经历浮现在脑海里,他最讨厌用鞭的女人。

打就打!

打不过那个他还打不过茅草屋里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只要想到打完就能喝汤,孤千城眼中骤然发狠,运出七成内力到剑身上,软剑骤然散开无数银色线条,硬是将长鞭震散。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长鞭完全没有收势,鞭身突然晃动出数道碧色溪流,道道与对面银色剑气相撞,劲气爆裂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

孤千城怎么都没想到对面少女内力与他旗鼓相当,暗惊。

莫不是遇到高手了?

孤千城也是疯了!

别的不说,他再也不想于鞭下受辱,于是祭出十成内力,一剑平川,生生将数道溪流震碎,剑尖直击少女喉颈。

孤千城动了杀心,他不是故意的。

然而愿望跟理想都敌不过现实的残酷,就在孤千城长剑欲至少女喉颈时,逝水鞭猛然在少女身前卷起一道狂炫风暴,“撼天龙吟!地狱无间!”

孤千城晕倒了。

突然就晕倒了,长剑落地,身体倒仰,所有杀机在瞬间消失。

见蒙面男子突然收招,狄轻烟来不及收招了,长鞭化作万道溪流从孤千城身前抽过,即便如此,她依旧试图挽回饶男子不死,这般强行拽回内力的后果就是反噬,遭逝水鞭梢抽了下脖颈。

呃——

狄轻烟从脖子上扯下逝水,三两下将其系在腰间,这方朝男子走过去。

纵然她在最后关头收回内力,可撼天龙吟太过强悍,除了在孤千城身上留下四五道平行相等的鞭伤,包括脸上两道,左右地面也都被抽出深壑。

此招太过霸道,祖父说遇到坏人随便抽,抽死了算他的。可迄今为止她还没抽死过人,怎么办?

狄轻烟急忙跑到孤千城身边,手指置于鼻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昏厥过去的孤千城,狄轻烟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于是起身,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拖拽到屋里,用绳子绑的结结实实。

她得等温少行回来商量一下。

想到温少行,狄轻烟赶忙跑到灶台前添火,昨晚温少行带回来一包汤料,又买了一盆大骨头,今晚他想喝骨头汤……

公孙斐来找寒棋了。

鸿寿寺里,漫天飞絮。

公孙斐一袭碧色锦衣走在飞絮中,青丝以玉冠束起,白翡玉冠在阳光下散出柔和莹光,耀眼却不刺目。

他神情淡雅如风,眉眼温柔,唇略薄,纵不是天人之姿却有一种让人难以企及的高贵华丽,无人能及。

寝宫里,寒棋趴在窗口,死死盯着院子。

落汐则在屋顶上面往下倒柳絮,柳絮密集如雪,一走一过扑一脸的那种。

寒棋无比艰难从漫天柳絮中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影,但见那人行走间没有张牙舞爪,没有痛苦哀嚎,心中略有失望。

这是吃了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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