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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黑白求功散功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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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听这声音,就已经听出来了,来人正是二庄主黑白子。他很是意外,黑白子找任老先生,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了?难道他会是走错了不成?

令狐冲在这狱中已经苦熬了一个多月,如果要是开始时黑白子就来到这里,他肯定会骂的黑白子个狗血淋头。而现在自己已是火气大消,他更想的是自己,要如何才能逃脱出去。所以令狐冲并没有答话,等着黑白子进一步说出他内心的想法来。

只听得黑白子道:“任老先生,想你一世英雄了得,又何苦要在这地牢之中,与腐土朽木一般慢慢老去呢?只须你答允了我这条件,在下必定言出如山,自当助你脱困出此牢狱!”

令狐冲心中怦怦乱跳,脑海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却是半点也摸不到头绪,黑白子来跟自己说这几句话,实在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难道黑白子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会来到我的牢门口,把自己当做任前辈?

只听黑白子又问道:“老先生你到底是答不答允我的请求?”

令狐冲心知眼前就是个脱困良机,不论对方有何歹意,总比不死不活、不明不白地困在这里要好得多。但是自己没办法揣摸到对方的真实用意,生怕答错了话,以至于自己就坐失良机良了,只好是仍然默不作答。

黑白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任老先生,你怎么还不做声?上次那姓风的小子来跟你比试剑法,你在我那三个兄弟面前,绝口不提我向你问话之事,我很感激你的盛情。

你和那姓风的小子比剑之时,就没有令自你己豪情万丈吗?只要你答应我的这件事情,我定当把你放将出去!江湖中你可以任意驰骋,快意恩仇。那些背叛你的人,你就可以随便杀戮,岂不快哉?”

令狐冲不知他所求为何时事,自然不敢贸然作答。更是怕自己只要是一说话,就露馅了,所以依然是默不作声,继续等着黑白子诉说此种情由。

黑白子又道:“老爷子你为何要如此固执?没办法,我只能两个月后再与你见面了!只不过今日你没有破口大骂于我,看来事情已有了转机。这两个月里,老爷子你就再好好多想想吧,答允我之事,你又怕什么呢?”

黑白子转身离去之时,令狐冲才真得着急了,他在这牢狱之中已是度日如年,再让他待上两个月,他又怎么能受得了?他看着黑白子已经离开了数十步,知道自己再不答话,肯定就错失了这次机会!

令狐冲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学着任老先生的话语说道:“你求我答允你何事?我忘记了……”

那黑白子激动的答道:“十二年来,我每年都会有六次冒险来到此处,求老爷子将那大法传授于我。只要你传授给了在下,我学成之后,自当放老爷子离开这里!”

令狐冲心道:“他为何会把我让做那姓任的前辈?这中间会有何种阴谋诡计?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那老爷子十二年间都不肯答允之事,可见他同样不相信黑白子的为人!”

令狐冲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言而无信,我才不会上当!”

黑白子道:“老爷子,您要我如何保证?你才肯相信于我?”

令狐冲冷哼一声,却并不作答!

那黑白子道:“老爷子如将大法传授于我之后,我便是您老爷子的门下弟子了。本教弟子如敢欺师灭祖,向来须受那剥皮抽筋,凌迟处死之刑,数百年来没人能逃得过去。在下学会您的神功,又如何胆敢不放您老爷子出去?”

令狐冲心想,原来如此啊?但是人性并不是看这些往事的,你们“江南四友”还真的不值得我相信。只是自己却不是那任老爷子,便拿那铁板之上刻着的神功,哄骗于他,那又有何妨?

令狐冲道:“三日后,你再来听我回话!”

那黑白子道:“老爷子今日答允了便是?又何必在这牢狱之内多受这三日之苦?”

令狐冲冷哼一声,却再不作答!

黑白子赶忙说道:“是是是!三日后在下定当再来向您老人家请教!”

说完话,黑白子毕恭毕敬的向狱中的令狐冲作揖行礼后,才转身离开!

令狐冲听他走出地道,关上铁门之声,心内的思绪波涛澎湃起来。他黑白子如此精明之人?为何能将我认错呢?莫非是那黄钟公已窥知他的秘密,暗中将我和姓任的前辈换了牢笼?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说得通了。

令狐冲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这姓任的前辈定当是魔教中的重要人物,否则向大哥这个光明右使,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来搭救于他。只是黑白子等人为何会把他囚禁于此一十二年?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里面的关窍!

这一十二年间,任前辈都不答允黑白子,必定是答允不得!可是我又不是任老前辈,又有何事不能答允于他呢?不管了,我先把铁板上刻着的秘诀传授于他,再随机应变,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借此良机,逃出去吧!

令狐冲想通此中关节,便开始摸着铁板上的字迹,认真的背诵起来。只是自己的声音定然和那任老前辈不同,今日仓促之间,说话又少,他黑白子没有听出来也是有情可原。我这两日,需把自己的嗓子弄哑再说!

令狐冲便一边背诵着口诀,一边又破口大骂着“江南四友”。他唱一会儿戏曲,自己都感觉自己唱的实在难听,心内不由得好笑起来。自己在这黑狱中已待了这一两个月了,对外面的声音也已超级敏感。所以不管是谁来了,脚步之声,便已能够分别。

突然间背诵到铁板上的口诀上有几句话自己很是奇怪,上面写道:“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须知空箱方可贮物,深谷始能容水。丹田中若有丝毫内息,便即散之于任脉诸穴。”

可是师父教给自己的练气法门却是要充气于丹田之内,丹田之中须当内息密实,越是浑厚,内力越强。为什么这口诀却说丹田之中不可存丝毫内息?丹田中若无内息,内力又从何而来?

任何练功的法门都不会如此,这不是跟人开玩笑么?哈哈,黑白子此人卑鄙无耻,我便将这法门传授他,叫他上一个大当,又有何不可?令狐冲心内高兴,便开始更认真的背诵起铁板上的秘诀来。

这铁板上的秘诀,自己也开始慢慢琢磨其中含意。起初这数百字,都是教人如何散功,如何化去自身内力的。令狐冲越来越感觉到骇异?这天下间又有哪一个人,会如此蠢笨?居然肯将毕生勤修苦练而成的内力,设法化去呢?

除非他是决意自尽了,但是若要自尽,横剑抹脖子便是了,又何必如此费事?要这般化散自己的内功?而且这化去内功的方法,比修炼内功还着实艰难得多,练成了又有什么用途?想了一会,不由得大是沮丧起来。

想那黑白子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一听到这些口诀法门,便知是在消遣于他的,又怎肯轻易上当?看来这条计策还是行不通啊,令狐冲心内十分不爽,自己也就愈发的烦闷起来!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令狐冲念了一会,心中有气,捶床大骂道:“他妈的,这人在这黑牢中给关得怒火难消,便安排这等诡计,来捉弄旁人吗?”

骂了一会,令狐冲累了,便自睡去。

睡梦之中,似乎自己不知不觉间正在照着铁板上的口诀练功,什么“丹田有气,散之任脉”,便觉有一股内息向任脉中流动,四肢百骸,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过了好一会,自己在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就觉得丹田中的内息仍在向任脉流动,突然间心念一动,啊哟,不好!我的内力如此不绝的流出,岂不是转眼就要变成废人?

一惊之下,令狐冲随即坐了起来,内息登时从任脉中转回,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头晕眼花,难受至极起来!良久之后令狐冲这才定下了心神来。蓦然间令狐冲想起一事,不由得惊喜交集,自己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我所以伤重难愈,全因体内积蓄了桃谷六仙和不戒和尚的七八道异种真气,以致于连平一指大夫也没法医治。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曾言道,只有修习《易筋经》,才能将这些异种真气逐步化去。

这铁板上所刻的内功秘要,不就正是教我如何化去自身的内力吗?哈哈,令狐冲啊令狐冲,你这人当真是蠢笨之极。别人怕内力消失,你却是怕内力不能消失。有此妙法,你练上一练,那又有何关系?如果当真能够化解这异种真气,岂不快哉?

自知适才在睡梦中练功,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故。清醒时不断念诵口诀,脑中所想,尽是铁板上的练功法门,入睡之后,不知不觉地便依法练了起来,但毕竟思绪纷乱,并非全然照着法门而行。

这时令狐冲精神大振,便重新将口诀和练法摸习了两遍。心下想得明白,这才盘膝而坐,循序修习。只练得一个时辰,便觉长期郁积在丹田之中的异种真气,已有一些散入到了任脉。虽未能驱出体外,但是气血翻涌的苦楚,却已是大减。

令狐冲感觉到自己身体越发的好转起来,便毫不停歇地开始修练起这门功法来,开始散去自己体内的真气。没想到自己每多练一刻,身子便会更舒服上一分,令狐冲心内自是十分欢喜,这下子自己有救了!

令狐冲心道:“我将桃谷六仙和不戒和尚的真气尽数散去之后,再照师父所传的法子,重新练回本门的内功。虽然一切从头做起,要花上不少功夫,但是我这条性命,只怕就此能够捡回来了。

如果向大哥终于来救我出去,江湖之上,岂不是另有一番天地?师父既已将我逐出华山派,我又何必再练那华山派的内功?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内功甚多,我便跟着向大哥学习,又或是跟盈盈学习,却又有何不可?”

令狐冲心内突然一阵悲凉,自己终究是没有机会再与师父他老人家在一起了。他那封把自己逐出师门的信笺内容还历历在目,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非要留在那华山派之中呢?

可是小师妹她又会如何看我?我这辈子就真的要与她再无缘份了吗?令狐冲突然之间就又悲从心来,竟然是失声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是在华山派中修练武功,而今自己却再也不能回归师门了。虽然向大哥,盈盈他们的修练内功的心法,不一定会不如华山派的内功心法,但是自己还是割舍不下这份情义啊……

这日吃过了饭后,令狐冲练了一会铁板上的功法,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舒服,不由自主地就纵声大笑起来!

突然门口有人说“前辈你好,晚辈在这里已经侍候多时了……”

预知令狐冲会不会把铁板上的散功法门教给黑白子,他何日才能真正的脱离这牢狱之苦?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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