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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屠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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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一户院子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这院子从样式来看不能说是大户,但应该也算是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家。几个凶神恶煞的清兵杀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但很快有人发现了蛛丝马迹,一个领头的清兵提刀带着两三个手下,直接踹开了一间偏房的房门,果然,里面蜷缩着十几个人,正在瑟瑟发抖。
几个清兵一眼就看见了其中的数名女眷,豫亲王说了,进城三日不封刀,这时候就是拼谁的速度快了,谁先进城抢掠,谁就能获得更多的战利品,获得更多的女人。
几人冲上去就将女眷拽起来,往院子里拖。这些女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有六七旬的老妪,有三四十岁的妇人,还有十几二十岁的小娘子。
男人们立刻站了起来,领头一人喊道:“我有钱,我给你们钱,只要你们高抬贵手,我把身家全给你们。”这男人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看样子就很富态。清兵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男人回答道:“我们家小本生意,在城内开一个小酒馆。”
那清兵道:“原来是富商啊,你有多少钱?”
男人伸出一个手掌道:“五百两,这可是我全部的钱了,都给你们。”
清兵哈哈大笑:“你打发叫花子呢,我们不用你给钱,反正进了这院子,都是我们的,我们自己会搜,只是现在,我们要享用女人。”说罢,也不管他们,几人一起动手,将女人们往外拖。
“相公,救命!救命啊!”年轻女子挣扎道。一个年轻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去就扑倒了一个清兵,钵胄盔掉在了地上,众人惊讶发现,这些人还没剃发。主人怒斥道:“你们是汉兵,是明军!为何要为虎作伥做这些事情。”
清兵也不装了,全部摘下钵胄盔,领头人怒道:“混账东西,你们这些富户在扬州城里享福,老子们在刘泽清手下当差,吃不饱穿不暖,你们这么有钱,也没见给弟兄们分一些,我们的家人活该饿死、冻死,你们却在这花花世界享乐。为虎作伥?清兵来了,给我们发军饷,给谁当兵不是当,只要能活命就成,从现在开始,我要杀光你们这些富户,杀光你们!”
他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砍下了年轻人的人头,斗大的头颅飞起,鲜血直接喷到了房顶之上,年轻女子大喊一声,昏倒过去。剩下的人也是起身,主人朝着领头清军扑过来道:“我跟你们拼了!”
“啊!啊!啊!”惨叫声接二连三发出,他们这些赤手空拳的贫民,有怎么会是士兵的对手,男人们全部被砍杀,女人则被拖到院子里凌辱,院子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大街上,又有一对年轻男女在奔跑,男人背着行李,拉着女人拼命逃跑,身后两个骑兵紧追不舍,噗嗤一声,刀光划过,男人的后背被划开一个好大的口子,鲜血飞溅,当即扑倒在地,不断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跳井!死了吧,死了吧。”说完便没有了气息。
女人知道被这些禽兽抓到是什么下场,两个马甲狞笑着围了上来,那女人倒也刚烈,推开一户院子虚掩着的大门,望见院中一口老井,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两个马甲来不及下马,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
其中一人暴怒道:“我要杀光这些不听话的南蛮子!”两人策马到街面上,见人便杀,不管男女老幼,皆是一刀毙命,瞬间便有十几人丧生。
北门的局势更加混乱,这里是清兵的聚集地,大军不断涌入,两红旗两员大将,伊尔都齐和吴喇禅策马并肩在一起。伊尔都齐抽出腰刀说道:“看到了吗,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刀!”
吴喇禅有些不屑地也抽出一柄宝刀,“怎么,你家有,我家就没有?”
伊尔都齐立刻道:“这样吧,我赌你的刀砍下五十个人头就会卷刃。而我的刀能砍一百个以上。”
吴喇禅哈哈大笑,“哈哈,好!我跟你赌一百两银子,我们从这里开始,杀蛮子,只准砍头,看谁的刀先卷刃,谁就输了!”
伊尔都齐咧嘴道:“好!那就开始吧!驾!”他纵马冲了出去,吴喇禅紧随其后。
街面上大量民众和败兵在溃逃,伊尔都齐用汉话大喊道:“蛮子,拿头来!”咔嚓一下,手中战刀反转,便削去一个明军败兵的人头,吴喇禅也不甘示弱,同样砍下一个败兵的头颅。
伊尔都齐和吴喇禅展开杀人比赛的事情在八旗军中立刻传开,大量士兵欢呼着给他们加油,多铎更是喜笑颜开,对左右道:“哈哈,好,我大清勇士的勇武就是要用这些南蛮子的人头来证明!本王押一百两,赌伊尔都齐胜。”
残忍疯狂的血腥杀戮在清军这里竟然变成了可以押注的比赛,进入扬州的清兵已经丧失了一些法理和道德,真正变成了禽兽,汉兵甚至比清兵的杀戮还要疯狂,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人性,不仅是杀戮,而是虐杀。
比如砍下人的四肢,说是要复制汉朝时候的人彘。还有给人泼上猛火油,吊起来点燃,美其名曰点天灯。女人的年纪不管多大,肯定会被强奸凌辱然后杀死,男人则是直接杀了了事。一
时间,多铎纵兵疯狂屠城,城内血流漂杵、血流成河。被攻破城池的扬州军民,已经丧失了抵抗意志,甚至出现了几个清兵能控制上百人的情况。清兵只要喊一声,“南蛮子过来。”上百人就乖乖站成了一排,等着清军来砍杀。
还有的清军直接把数十人一起赶到一个院子里,然后往里面扔震天雷、猛火油等等守城的火器,把院子大门封锁,任凭里面的人如何惨叫求饶,就是不开门,等到声音消失之后,一打开大门,里面的人全都惨死当场。清兵以此取乐,不断在城内重复这个过程。
史载,扬州城“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城中积尸如乱麻”,“杀声遍至,刀环响处,怆呼乱起,齐声乞命者或数十人或百余人;遇一卒至,南人不论多寡,皆垂首匐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至于纷纷子女,百口交啼,哀鸣动地,更无论矣。日向午,杀掠愈甚,积尸愈多,耳所难闻,目不忍睹。”
城内的民众被不断砍杀,在督师衙门附近防守的史可法和督标营官兵目眦欲裂,可他们无法出去救援,因为大股清兵正朝着督师衙门的方向杀了过来,甚至可以远远听到他们在喊着活捉史可法的口号。
“放箭!开火!”史德威一声令下,督标营和自愿留下的明军一起打响了手中的火铳,拉开了手中弓箭,街道狭窄,清兵人员密集,被督标营迎头攒射,一下子就倒下了上百人。像是割麦子一般,前面的清兵被一扫而空。
清军大喊道:“有埋伏!有埋伏!”这才止住了后面的队伍,消息禀报到多铎那里去,众人才得知,竟然还有明军在城中心负隅顽抗,多铎勃然大怒,立刻命令全军突击,围剿这支明军,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清军发起了凶猛的突击,他们逐屋争夺,督标营的明军跟随史可法多年,都是忠勇之士,自愿留下来抗击的明军也都抱着必死决心。所以清军的攻击异常艰难,往往是院子失守了,明军就退到正厅作战,正厅失守那就争夺厢房,然后厨房、屋顶,但凡能藏人的地方,明军都在跟清军死拼,不死不休。
清军已经杀红了眼,也是玩命的攻击,双方几乎是一换一的打法,不一会街道上就铺满了两军将士的尸体。史德威手刃数名清兵,对史可法大喊道:“督师!我们顶不住了,您撤吧!”
史可法摇摇头道:“本督决不走,跟你们一起,血战到底。”史可法提起宝剑,跟一个汉兵交战在一起,众人见到督师一个文官都奋力拼杀,鼓起勇气全部压上,一时间竟然僵持在督师衙门附近,清军不能突破。
他们的行动给其他城门的民众争取了时间,民众们争相逃出城外,可是出了城,他们才发现,城外的情况并不比城内好多少,多铎早就知道城里的人最终受不了肯定要出来,所以早就布置了大量骑兵在外围包抄,民众一出城,数千满蒙骑兵就压了上来。
平头百姓哪里有抵御骑兵的能力,这些满蒙骑兵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大量百姓被撞得骨断筋折而死,有的年轻女人直接被拉上马,横着放在马背上,变成了清军马甲的战利品。就像是南下打草谷一样,骑兵在人群中穿梭,疯狂杀人抢人,一时间民众人头滚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南门守军的眼睛都要滴出血来,这些百姓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清军疯狂屠戮,谁看到这一幕能无动于衷。有的士兵抄起兵器转身下城就要跟清军拼命,可是这些步兵怎么会是骑兵的对手,在没有结阵的状态下,他们的战斗力比那些老百姓强不了多少,清军看到有明军前来助战,更是兽性大发,反复冲杀这些明军,直到将他们全部歼灭。
“差不多了,小姐,我们出城!”张叔在院子里看到街面上的人群渐渐疏散,肯定是不少人已经出城了,这才对葛蕊芳和袁宝儿喊道。
几人出了院子,街道上铺满了尸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不知道什么味道混合而成的气味弥漫在街道上,让人作呕。这些尸体一个个死得奇形怪状,有的人骨骼尽断,身体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葛蕊芳好一些,毕竟在边关已经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袁宝儿可没见过,所以差点吐了出来,她不敢看这些尸体,只能以袖掩面,跟着葛蕊芳逃跑。
他们一边跑,葛蕊芳一边问道:“张叔,出了城怎么办,到处都是建虏,我们往哪里走?”张叔回答道:“听说码头还没丢,还有明军驻守,为今之计,只有去码头过江才能有活路。”
葛蕊芳道:“可是我们能跑到码头吗?咱们没有马,清兵追上来怎么办?”
张叔咬牙道:“小姐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既然接受了托付的命令,我一定完成任务,把小姐平安送出去。”
三人跟着人群一起冲过了尸体堆积的城门洞,映入眼帘的是更加恐怖的景象,城外,民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散奔逃,清军马甲往返驱赶砍杀着这些民众。不时有人倒下,然后被马蹄踩成了肉酱,女人们在清军的马背上挣扎着,有的清兵不耐烦,直接用刀柄砸向这些女人的头部,让她们闭嘴。
葛蕊芳和袁宝儿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心中焦急万分。张叔拉着她们道:“快走,别看,闷着头往前跑!”
虽然很不情愿说出来,但是张叔心里明白,现在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跑,不是跑赢骑兵,而是跑赢身边的百姓。就跟他们在边关的老林子里遇到狗熊一样,只要能跑赢身边的同伴,就有一线生机。
三人将行李全部扔掉,没了命的跑起来。
“看,那有两个漂亮女人!”即便是这样,因为葛蕊芳的身材高挑,袁宝儿容貌娇美,即便是她们现在灰头土脸,也掩盖不了她们的美丽。这自然是被马甲们给盯上了,当即就有三四个马甲朝着她们围了过来。
袁宝儿尖叫道:“张叔,建虏!建虏上来了!”
张叔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马甲冲了过来,他知道,恐怕最后时刻要来临了,便大吼一声道:“小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继续跑,别停下,我来挡住他们!”
葛蕊芳惊道:“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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