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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他也挺一言难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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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孤昀神色清淡,

不过他平素里清冷惯了,此刻这云淡风轻的,愣是没叫人瞧出半点端倪。

他说:“昨儿妻主突然想下山逛逛,您也知道,这山路崎岖,不太好走,我们兄弟总不好让妻主一个人下山,总归还是得多陪着一些。”

二人仿佛闲话家常,

而此刻,祥林突然做出一副惊恐模样,仿佛直至此时才终于发现了王娘子。

“王……王王王?王娘子??”

他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娘子心里正烦着,爱搭不理地瞥他一眼,突然像想起什么。

她自打来这边配种,就经营过一个人设,

当即就一脸凶横,很不耐烦地吼道:“王什么王?滚一边儿去!少在这儿碍眼!”

旋即她袖子一甩,仿佛她多不待见似的。

而祥林一哆嗦,那模样也真是越发惊恐了,赶忙老老实实地退至一旁,屁都不敢放一个,

甚至就连那大脑袋都耷拉了下来,仿佛恨不得把他这大高个子缩成一只小鹌鹑。

言卿:“?”

瞟上一眼,无声闷笑。

但也仅是一刹那,就又恢复成平时那满面温和冷淡的模样。

“行了,你那脾气收敛着些,胡吼什么呢?”

王娘子略有微词,但瞄了言卿一眼没吭声。

言卿则像往常那般同祥林打了个招呼,而后说:“回来时走了一路,我这边也有点累了,祥林叔您先忙着,我就先不跟您聊了。”

祥林忙点头如捣蒜,活像这些人是什么瘟神似的,巴不得他们这些人赶紧走远点才好。

可等他们这边走远后,一直老老实实缩在旁边闷不吭声的祥林才又徐徐地抬起头。

他凝视着那些人的背影,那张憨厚的脸上突然就没了多少表情。

他就那么看着,看了许久,

直至一旁传来些动静,

有族人朝他这边走来。

他这才又一脸老实,做出一副笨拙模样,而后拎着手里的那些东西去后山了。

一切照常,

如昨天,如往日,

如周而复始,

岁岁年年。



梧桐小院。

这边房子是真多,地方也是真的大。

王娘子昨儿一宿没睡,如今一进梧桐小院,言卿给她指了个屋子,就她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进门了,不久就呼呼睡着了。

然而屋外,江孤昀蹙着眉,突然冷瞥一眼老四江斯蘅和小六儿江雪翎。

“你们两个,跟我来。”

他那神色不但冷,还很冰,叫二人面面相觑,不久便也跟上了。

等推开一扇门,走进一个空屋子,房门关上后,江孤昀脸色一沉。

“怎么发现的?谁告诉你们的?是她!?”

这两个不省心的,一个性子太耿直,容易憋不住事儿,另一个虽心思敏感,但到底是阅历较浅,经历的事情也稍少几分。

方才在祥林面前,若非江孤昀反应及时,单这两人的模样,兴许就得叫祥林起疑。

小六江雪翎一看这位二哥的神色,顿时心中一涩,旋即才颔首:“是妻主昨日说的,那‘一寸灰’,兴许是祥林叔所为……”

老四江斯蘅当啷一句:“什么“兴许”?那哪是兴许?虽然没证据,但这事儿保准是他干的!”

他也说不出什么太好听的话,但他家妻主分析的头头是道,咋听咋有理。

所以那下蛊之人准是祥林没跑了。

江孤昀:“……”

看了这哥俩半晌,突然就很是心累。

“你们两个,还真是……”

他深吸口气,把那未尽之语咽了回去。

但旋即,那心累的感觉又更深了几分。

他抬指按了按眉心,才思忖着道,

“祥林背后定然有人,当下不易将之惊动,真若狗急跳墙没人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都把这事儿烂死在肚子里,往后同他相处时也注意着些……”

说完,想了想,江孤昀又道:“算了,还是别相处为妙。”

“往后见了他,就赶紧离他远点。”

不然万一这二人憋不住,兴许还是得露出马脚。

真若叫祥林看出什么端倪来,恐怕又要滋生事端。

老四僵硬一瞬,心里依然有点不忿,但瞅了一眼他二哥。

“嗯?”江孤昀又冷瞥一眼,徐徐地抬起了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他自己的衣袖,见袖子上沾了一小片墨迹。

江斯蘅:“!”

噌地一下,

几乎条件反射,连忙捂着脸往后退,

这主要是小时候叫这人给扇怕了。

就他这性子,那真是天生刺头儿,七不服八不愤的。

以前画虎不成反类犬,学人家沈丛吟的轻佻随意,学大哥的潇洒从容漫不经心,但奈何没学明白,跟个四不像似的,反而讲话总是阴阳怪气的,更何况他还有个疯病在身上。

以至于……

那真是,没少挨扇。

小六江雪翎见了这,倒是扶额扶额,他轻点一下头,“好,我会看着四哥的。”

江斯蘅急了:“我又不是狗!你看我干什么?”

江雪翎:“……”

突然有点能够理解二哥的心情了。

如今瞧着他四哥,他也挺一言难尽的。

这边的事情言卿并未干涉,

她回屋之后换了套衣裳,心里又重新复盘了一遍。

“王娘子、一寸灰、祥林……”

忽然她眉心一皱。

昨儿事情发生太多,倒是忽略了一个盲点。

王娘子曾说,当初原主让她下山,联系那个仇翼晟。

而若不出意外,那仇翼晟便是齐语冰口中的“仇哥”。

言卿之前也曾见过仇翼晟几回,不过,

“怪了!”

“按王娘子的意思,那仇翼晟与原主的关系应该挺好才对,否则也不至于提着脑袋帮原主办事。”

老三江雲庭当时没死,但应是一个重伤濒死的程度,但不论如何,此事与那位来自幽州府城的巡察使岑佑情有关。

岑佑情本就已是一名妻主娘子,在这女尊之地,地位超然,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官身。

那巡察使的官名虽不知到底是几品,但想来就算比起当地官媒也没差多少,

甚至没准还要官高一级,甚至几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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